第(1/3)頁 我們知道,大部分男人生平最熱愛的事就是花錢和其他男人分享同一個女人,俗稱嫖妓;最痛恨的事是其他男人不花錢就和自己分享同一個女人,俗稱戴綠帽子。 從奴隸社會到封建社會,跳過資本主義社會進入到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盡管生產關系發生了巨變,連黃河都前前后后改道了七次,但男人們在這方面的價值觀絲毫沒有受到外力沖擊,堅挺地傳承了數千年。為數眾多的男人們始終熱愛嫖妓而不熱愛戴綠帽子,并且,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一般不會迎娶一個婚前就給他們戴了綠帽子的女人,比如說未婚媽媽。 所以,我非常理解席間欄目組眾位對我這樣一個未婚媽媽居然能找到男朋友這件事不加掩飾的震驚。當然這純屬誤會一場,但這種事向來越描越黑,說得太多反而容易讓不明真相的群眾更加不明真相,從而產生不必要的聯想。 桌上的食物很快被我們吃完,大家紛紛作鳥獸散。人走得差不多了,何大少突然來到我們這一桌,徑直坐在周越越身旁。 周越越悶頭喝湯,何大少低頭把玩一個打火機,大家都沒有說話,火光一閃一閃,氣氛真是扣人心弦。我和顏朗被氣氛感染,雙雙停下筷子望著他們。 終于,在一閃一閃的火光中,周越越率先開口:“伍老師兩年前離婚了,這事兒你知道嗎?” 何大少望著周越越喝湯的側面,鎮定地說:“這兩年我一直在悉尼,她的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事。” 可周越越絲毫沒有被感動,無動于衷地說:“難怪沒看到你們雙宿雙飛,原來你先單飛到歐洲去了,歐洲好啊,歐洲女的身材都好。” 我和顏朗沉默了。 何大少嘴角抽了抽,也沉默了,沉默了片刻,終于還是忍不住,不甘沉默地說:“我沒去歐洲,悉尼不是歐洲的。” 我想完了完了,他怎么能和周越越討論地理問題。 周越越果然放下碗,自言自語地說:“不對啊,悉尼怎么不是歐洲的了,悉尼有個歌劇院吧,就是因為有這個歌劇院,悉尼才被稱為音樂之都的,音樂之都是歐洲的吧。那悉尼肯定就是歐洲的了,我沒說錯啊。” 這番話邏輯嚴密,有條有理,我和顏朗雙雙被她繞暈,坐進椅子里思考悉尼到底是不是歐洲的。 難得何大少還能保持頭腦清醒,一針見血地反駁:“你說的音樂之都是維也納,維也納是歐洲的,但悉尼不是歐洲的,悉尼是大洋洲的。” 雖然他頭腦清醒,思路清晰,但顯然他已經忘記了來找周越越談話的初衷和主題。 他們倆還在討論地理問題,因為周越越完全是個地理白癡,而她又很固執,導致對話進展得異常艱辛,并且越來越向不知所云的方向發展。我和顏朗終于看不下去,顏朗說:“走吧,我們去樓下找干爹。” 秦漠已經等在樓下,正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翻報紙。那個角落的燈光并不十分明亮,他的側面在光影作用下模糊難辨,姿態有一種特別的悠閑。我像是聞到一股潮濕的海風,鋪天蓋地吹來,還帶著魚腥味兒,鼻子突然一酸,有人說:“你想要趕上他的步伐?他走得那么快,除非你是海洋上的風。”我轉頭一看,樓梯上只有我和顏朗,和我們離得最近的一個陌生人是樓梯下一個穿大紅旗袍的服務員。我覺得這真是莫名其妙,難道現在做夢也興留后遺癥了?而且那是一個多么爛的比喻啊,為什么我要趕上他就必須成為海洋上的風?難道說,如果我是海洋上的風,就方便掀個浪頭把他拍死,于是他就走不快了? 秦漠喝了酒,不方便開車,我們只好打的去大世界。 車開到大世界門口,我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個燈火輝煌的建筑物,以為走錯了地方。我說:“這是KTV吧?我們不是來見你家人的嗎?” 秦漠說:“嗯,地方她定的,她喜歡唱歌……” 話沒說完,突然用力拉了一把我的手臂。我和他原本面對面站著,被他一拉,很自然就跌進他懷里。 這一跌跌得非常重,我的頭正好撞在他胸膛上,我腦子被撞得嗡了一下,而秦漠居然一聲都沒吭,真是好樣的。 背后響起兩個小伙子的聲音,一個說:“你走路小心點兒,差點就碰到人了。”另一個說:“還不是你追我?”又趕緊跟我說,“對不起啊。” 秦漠把我放開,我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額頭,問他:“沒把你撞疼吧?” 他笑了笑:“還好。”差點撞到我的小伙子還在一個勁地道歉,我轉身去安撫他們,剛抬起眼睛,愣了。 這真是冤家路窄,兩三米遠的地方,林喬正抄著手冷冷看著我,他旁邊依然跟著陰魂不散的韓梅梅。我以前對韓梅梅其實沒有別的想法,還很贊賞她的毅力,但自從她帶著兩萬塊錢要求我離開C城之后,對這個女的我就完全沒有想法了。當然,如果她那時候是帶著兩千萬來要求我離開,那效果就大不一樣。 秦漠靠近我:“認識?” 我說:“嗯,算認識吧。”想了想覺得不該欺騙他,補充道,“其實是我初戀和他女朋友來著。那女孩兒上次你也見過。” 秦漠彎腰去牽顏朗的手,我沒看清他的表情,顏朗別扭地躲閃了一下,秦漠靠近他耳朵說了句什么,顏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頓時大放光彩,不僅不躲閃了,還主動牽住秦漠的手使勁握了握,看得我分外驚悚,背上起了層雞皮疙瘩。 秦漠從大衣口袋里拿出兩支棒棒糖,檸檬味的遞給顏朗,草莓味的遞給我。我接過糖來撕開糖紙,他說:“要過去跟他們說說話嗎?” 我含著糖搖了搖頭。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那進去吧。” 經過林喬身邊時,我下意識看了他一眼,他表情沉默,眼神冷淡,像一尊雕塑。而我突然想起那一年,他在電影院門口牽住我的手看著蘇祈和追求她的學弟時也是這個表情。他好像喊了我一聲,輕輕的:“顏宋。”又好像被風吹散了,是幻聽。我想不管是不是幻聽,就算我為此而停下腳步又能跟他說什么呢?說今天天氣真好,天上居然還能看到星星真是好難得?或者你女朋友身上這條裙子挺好看的,在哪兒買的啊,你們倆真是太般配了?而事實上,當兩個人之間只剩下談論天氣和恭維彼此另一半這樣的話題,也說明這兩個人的關系確實到頭了,要想再進一步就只有尋求負增長了。 剛才差點撞到我的小伙子跑過來搭住林喬的肩膀:“發什么愣呢,快跟嫂子一起進來啊。” 韓梅梅拉了拉林喬的袖子。 此時,大廳里飄出來一首歌:眉間放一字寬,看一段人間風光,誰不是把悲喜在嘗,海連天走不完,恩怨難計算,昨日非今日該忘。我一邊想這可真是應景啊一邊跟著哼了兩句,趕上秦漠的步伐。昨日非今日該忘。 半個小時后,我琢磨出來一個人生感悟,并且認為它確實是真理。那就是,人生實在太無常了,比中央電視臺的天氣預報還要無常。 這個真理出爐的時候,秦漠帶顏朗去廁所了,包廂里燈光幽暗,屏幕上是《發如雪》的MV,被調成了靜音,水陸空三棲明星鄭明明正攀著我的肩膀要跟我說悄悄話。 秦漠口中想要見顏朗的家人為什么會是和他鬧緋聞的鄭明明,或者說鄭明明怎么會和自己親表姑媽的兒子鬧上緋聞是我至今都沒有弄明白的問題。看來周越越說得不錯,要做個好明星,就得會搞事,把故事搞成事故,把事情搞成情事,真名士,自風流,真明星,自風騷,對待娛樂圈,我們永遠要有一顆顛倒黑白的心。 但無論如何,這對于顏朗來說是一個福音。 顏朗乍一看到鄭明明,先是愣了半天,愣完立刻撲上去親了人家一口。等秦漠介紹完“這是我表妹”之后,他已經沉著而不失靦腆地跟鄭明明求婚了。 他說:“你和我干爹屬于旁系三代血親以內,婚姻法注定你們今生不能結婚。但你不要害怕,我和你沒有血緣關系,我剛才親了你,我會對你負責的,你再等我十一年,等我初具規模就可以把你娶回家了。” 鄭明明抽著嘴角半天回不了神,秦漠揉了揉顏朗的腦袋,一本正經地夸獎他:干得不錯。而我受都市重生小說的影響,終于開始認真思考,即使顏朗不是穿越來的,有沒有可能是重生來的呢? 我和鄭明明合唱了首《嘻唰唰》。唱到“拿了我的給我還回來,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時,大家都飽含感情,并且發現彼此有著相同的價值觀和是非觀,很自然就親切起來。 顏朗一直坐在鄭明明身邊,而秦漠一個人占了大半的沙發,坐在一旁削鴨梨。 鄭明明沒要果盤,玻璃茶幾上用個小籃子裝了好幾只違反時令的水果,每樣有且僅有一只。 秦漠削梨削得很大氣,鋒利的刀子沿著他修長的手指直直扎進鴨梨圓滾滾的身體,微一用力,簡直皮肉橫飛,我看得心驚肉跳,生怕他下一刀下去就把手指削沒了,趕緊過去阻止。 他把刀子和慘遭蹂躪得只剩半只的鴨梨遞給我。 我把皮削得特別薄,一圈一圈拿給他看,再把削好的鴨梨放到他手里。他拿過刀子就要把它分開。我想這果然是國外長大的人,一點都不懂我泱泱大國傳承了幾千年的封建迷信,趕緊拉住他的手:“這個不能用刀子分,分梨,分離,不是好兆頭。”鄭明明正在唱歌,音響效果特別好,導致他完全聽不到我在說什么。我湊近他耳邊又重復了一次,“這個不能用刀子分,分梨,分離,兆頭不好。” 他停住刀子,也靠近我耳邊,道:“考你一個腦筋急轉彎,一個三口分量的燒餅,不能用任何工具等分,要保證在場的三個人都能吃到,該怎么辦?” 類似的腦筋急轉彎我做過成千上百,根本不用急轉彎,隨口就能回答:“不是三口分量嗎,這還不簡單,一人一口就行了嘛。” 話說完被半只雪梨堵住了嘴巴,我下意識咬了一口,秦漠若無其事拿起我咬下一大口的雪梨也咬了一口,然后拿給顏朗。顏朗正陶醉在鄭明明的歌聲當中,完全沒意識到秦漠遞給他的是什么,拿著就往嘴里送。 我目瞪口呆。 正好鄭明明的歌唱完,換歌間隙,包間安靜下來。秦漠把玩著手里明晃晃的刀子說:“是你教的這個方法啊。” 我想了一下,覺得他說的都是事實,完全不能反駁,但總覺得哪里不太對,鴨梨咽下去才想起:“關鍵是不衛生啊。” 秦漠說:“你嫌棄我不衛生?” 我連忙擺手:“沒有這個意思沒有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先咬了一口,你又咬了一口。”說完這句話我覺得我臉紅了,接下去的話就很小聲了,“對你不太衛生。” 他端起茶杯來喝了口水道:“沒什么,從前……”想起什么似的愣了愣,后半句話淹沒在下一口灌進喉嚨的涼水中。 他這個從前說得莫名其妙,我固然好奇,但也不好意思去問,只好學他也端起茶杯喝水。 顏朗癡望著心上人,一臉虔誠地啃完了鴨梨。鄭明明已經連續唱到第七首歌,依然精力十足,并且每一次換歌間隙都不忘強調:“下一首是我擅長的,你們都別跟我搶啊。”三番兩次逼退我拿話筒的手。 我覺得K歌這個活動好比K人一樣,必須要全民參與才有意義,而目前這個模式實在太讓人沒有參與感,就好像嫖客興致勃勃地跑到青樓,結果被老鴇告知今天全妓院公休,樓里的姑娘都只能看不能摸…… 我默默地等待到底哪首歌是鄭明明不擅長的,等了半天,發現沒有哪首歌是她不擅長的。即使唱完《青藏高原》的整個高音部,她也沒有如我所愿英雄氣短,反而抖擻起精神又開始唱黃立行的《最后只好躺下來》。這首歌真是唱出了我對她的心聲,并且我覺得大家肯定都是這么想的,希望她唱著唱著體力不濟倒下來,從而讓出話筒。一山不容二虎,一個KTV包房不容兩個麥霸。 秦漠坐到我身邊來,嘴唇動了動,我靠近去聽,他說:“你怎么沒精打采的?” 我想了一下,實話實說:“K歌嘛,就是要互動嘛,互相都要動,你看,我們這個簡直像在聽演唱會,太不互動了。” 他了然點頭,轉身和負責點歌的服務員小妹說了句什么。 《最后只好躺下來》明顯還沒唱完,音響猛地一頓,悠揚樂聲轉瞬響起。鄭明明茫然地睜大了眼睛,顯然是沒料到有人敢在她還沒唱完的時候就切歌。我在心中對秦漠叫了聲好,一邊去拿話筒一邊使勁回憶新播的這首歌我到底會不會。可連話筒的一個角也沒摸到,手被人用力一拽,膝蓋在轉身時猛地撞上玻璃茶幾,我麻得一個哆嗦,軟進秦漠的懷里。 他兩只手抱著我,低下頭來,模糊燈光下,微皺了眉頭。 我突然想起有次陪周越越去影樓照藝術照,照相師傅說,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最適合自己的光影,只要找到這個光影,合理運用,你就會發現,明明鏡頭是對著你的但拍出來的照片完全看不出來拍的是你…… 這位照相師傅深深迷戀芙蓉姐姐,特別討厭郭敬明。他認為當今的明星,上到演電影的下到寫書的,只有芙蓉姐姐不懂光影技術,由此顯得她分外樸素可愛;而郭敬明太精于PS及對光影的玩弄,由此顯得矯揉造作。雖然我覺得是他誤解了郭敬明,也許人家只是想著多學一門手藝傍身。 我和周越越從始至終都不相信這位師傅。但這一刻,看著秦漠在橘色燈光下一張陌生而英俊得令人發指的臉,突然覺得,也許這就是最適合秦漠的光影。 這可真是一個紅顏禍水啊。 膝蓋在經歷了漫長一麻之后,終于從骨頭深處往外痛出來,我有往下滑動的趨勢,秦漠更緊地抱住我,聲音沉沉,響在我耳邊:“怎么了?” 膝蓋和牛仔褲的布料一摩擦,又是一個哆嗦,我張了張嘴巴,覺得聲音都是抖的:“你干嗎突然拉我啊,膝蓋撞茶幾上了。” 鄭明明突然湊過來:“你是笨蛋啊,剛點的那首是舞曲,秦漠拉你肯定要跟你跳舞嘛,你去拿什么話筒啊?” 我愣了一下問他:“你點舞曲做什么?” 他正俯身幫我揉膝蓋,一只手牢牢握住小腿固定,另一只手很有分寸地掌握著揉捏力道,剛才被撞到的地方變得有點癢又有點酸。他抬頭問我:“還疼嗎?” 我莫名覺得心慌,一邊搖頭一邊繼續問他:“你點舞曲做什么?” 他站起來攬住我的腰,把我拉到熒幕跟前:“你不是說缺乏互動?” 舞曲還剩一半,鄭明明拿著話筒在一邊大喊重來重來,顏朗看鄭明明喊也跟著喊,服務員小妹手忙腳亂,趕緊重來。我想,固然秦漠理解的這個互動和我設想的互動天差地別,但人家這么好心地處處為我著想,盡管著想的方向很不對頭,我也不應該挑三揀四,拂人家的面子。但我從來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跳過舞,音樂響起時,手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放。他拉過我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手下是毛衣柔軟的觸感。我依稀記得好像有一只手要互相交握,小聲提醒他。他笑了一聲,將我的右手握住。曲子很熟悉,總覺得在哪里聽過,但我這輩子沒和哪個男的在清醒狀態下這么長時間貼近過,難免緊張,而且我覺得勢必要踩到他的腳,就更加緊張,完全沒有多余的心思去考慮曲子的問題。 他身上有酒的味道,我一直低頭密切關注腳底下的情況。他好像絲毫不擔心被我踩到,節奏踩得又穩又從容。他捏了一下我的手:“你在看哪里?” 我心尖突地一跳,連忙抬頭:“沒看哪里。” 他嘆了口氣:“別緊張,跟著我就好。” 我也嘆了口氣:“我跟不上你,我從來沒跳過舞。” 他摟了摟我的腰,笑了一下:“你跟得上。” 繞過他的肩膀,鄭明明正在對面叉著腰喝水,顏朗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們,發現我望他,立刻移開目光,假裝欣賞茶幾上一個裝牙簽的玻璃罐子。 秦漠帶著我轉一個圈:“現在自然多了。” 我嘿嘿笑了兩聲:“是你帶得好嘛。” 他愣了愣,突然靠過來貼得很近,氣息就吹在我耳邊上,直發癢,想撓一下,手又被他握住,他在我耳邊說:“宋宋,給你講個故事,你想不想聽?” 他就這么緊緊靠著我,一副就算我不想聽也要強迫我聽下去的架勢,真是令人無從選擇。但這件事其實也沒什么好選擇的,即使他不強迫,我也會欣然一聽,因為我有一顆八卦之心。 秦漠說:“宋宋,你還記不記得十二年前?” 我想這跟我有什么關系,不過也許這只是他的習慣,就像《詩經》里說正事之前總要先講點不相干的轉移下大家的注意力,比如在痛斥丈夫變心之前先謳歌一下桑樹的生長情況什么的,文學上稱之為起興。 我搖了搖頭,說不記得了。他沒在意,聲音沉得別有韻味:“十二年前,我媽生病,我陪她回國療養。和一個女孩子成了鄰居。那年你……那年她十六歲。”他頓了頓,像在思考接下去該怎么說,“我二十二歲生日,我媽喜歡熱鬧,在家里辦了個舞會,她也來了,還有她的男朋友。那天晚上她一直坐在角落,誰也不理,僅有的四支舞是和我跳的,就是這支曲子,一直是這支曲子。” 我終于聽出點門道來,原來他是要講他的情史。 我點頭說:“這首曲子蠻好聽的。” 秦漠看著我的眼睛,很久沒說話,而舞曲也行將結束,我被他看得直發毛,在最后一個音符停止時,他終于開口:“我一直沒告訴她,那天晚上,我其實很高興。” 我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居然是一場無疾而終的暗戀。回憶起年少時和林喬的一段孽緣,不禁油然生起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唏噓之感。我聯系自身情況發表意見:“沒告訴那姑娘也好,萬一人家不喜歡你,又特別心軟,就該三個人都痛苦了。” 秦漠沒說話,半晌,輕輕拍了拍我的背:“你看,我們一直都配合得很好。” 鄭明明又唱了兩首歌。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