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傅侗文把她的頭扳過去,親她的嘴唇。 輕輕重重,或是深深淺淺,凡和他親熱,他的專心致志,他的心不在焉,都能把你的魂引到他身上。古人說是花前月下、男歡女愛,就是這般氛圍了。 尤其他親上片刻,會有意停一會,瞇著眼,盯著你瞧。你分不清他瞧的是什么,是妝容,是容貌,還是皮下的骨血,眼內的精魂…… “怎么走神了?”他低聲問。 “想到你把我送去留洋,給我的那封信,說‘如無必要,不宜再見’。” “是要秋后算賬了?”他笑。 “沒有,只是回憶初見,像游園驚夢。” 他笑:“哪里像了?” “我在園子里胡亂走,你憑空出現,是不是很像?” “那是傅家的園子,”他道,“就算有人憑空出現,那也是你,不是我。” 倒也是。 她回憶:“你當初在沈家園子里教訓我的時候,想到過會有今日嗎?” 他搖頭,坦白地說:“從未想過。” 這個人,想聽他真話他給假話,想聽花言巧語,他又和你當真。 “陪三哥睡一會。”他忽然暗示她。 “不要了,樓上樓下好多人。” 她推開他。 “這也要生氣?”他拽她的手腕。 “你還不餓嗎?”她挽起袖子,說,“譚先生和萬安都在干活,也不要麻煩他們了,今日我來伺候你吃飯吧。” “我這一個大男人,要你伺候做什么?”傅侗文追上她,突然兩手一抄,在她的驚呼聲里,把她橫抱著,走出去。 萬安聽得驚呼,從天臺探頭下來:“三爺?” “三爺和三少奶奶吃早飯,忙你自己的。”傅侗文抱沈奚,沿樓梯向下走。 “誒。”萬安把腦袋縮回去。 樓梯狹窄,還陡,她怕傅侗文腳下打滑,兩人都要抱團滾下去,不能硬掙扎,只好由著他胡鬧。廚房里用過早飯,兩人被萬安“趕回”二樓臥房,補眠到下午四點,萬安急著敲門將一對新人叫醒。西裝和襯衫熨燙好,她在衣柜里尋了件在紐約時訂做的連身裙,這樣的衣裳無法平日穿,今日派了用場。 傅侗文請的朋友是那夜見過的,都是他的舊友和同學。 等大伙陸續到了,全都圍坐在一樓客廳里的圓餐桌旁,衣架上掛不下西裝了,這些男人也不講究,上衣要么搭在椅背上,要么丟到沙發里。 沈奚跟著譚慶項在廚房幫忙,其實輪不到她,只是她怕應付這些公子哥,一個賽一個伶牙俐齒,稍有不慎被抓到把柄,就是一場調笑。 “侗文,”有人道,“你在上海好幾處的公館,偏要住在這小公寓里,是圖什么?” 傅侗文把茶杯在桌上輕敲著,笑著說:“這公寓是我太太的,不是我的。” 說話間,望一眼廚房門口。地上是個人影,裙角飄蕩。 “寄人籬下,很浪漫啊,侗文。”另外的人搭腔。 在眾人小聲里,傅侗文把茶杯放下,對戴眼鏡的男人認真道:“你若有空閑,北上一次。” “怎么?是有要緊的事?”對方收斂了笑容。 “兩件事,一件公事,一件私事。” 沈奚端了兩盤菜,西湖醋魚和青蟹年糕,是譚慶項拿手的菜。 “你帶我一張支票和兩箱金條北上,給周禮巡,款項的數目太大,需得你親自走一趟。” “這好辦,我這兩日就安排北上路程和火車。”對方答應了。 旁邊人插話:“這么大一筆錢,是要辦大好事了?” 傅侗文快意一笑:“要組建參戰軍,我們也想要出軍隊去西方戰場了。” 這是個好消息。這兩年雖然一直在輸出勞工,參與這場世界大戰,但總會怕那些西方大國戰后會抵賴,到時不承認中國的貢獻。如果有參戰軍,再好不過。 “你如此一說,我迫不及待要北上了,就明晚吧。”戴眼鏡的男人歡喜不已。 “我是最好你早動身的。”傅侗文答。 “替三哥把清和叫來。”他對沈奚說。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