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沈策和昭昭看完這些介紹,留沈公和客人敘舊,他和昭昭并肩而出,往長廊走。 長廊旁,樹影搖曳,影子在昭昭的臉上,時明,時暗。 “哥?那個人……”她還在想方才的對話,“妹妹死后,他去哪了?” “破宮日離開,下落無尋。” 昭昭總覺哪里不對,遺漏了什么。 他放棄個人抱負沒什么,那種東西本就是身外功名。就像她接叔叔的班,沈正出家,都是極個人的事,和旁人無關(guān)。 可卸下大任就不是個人的事了。他是一個王,有部下,有子民。 “一個守護南境十數(shù)年的人,肯定深愛那片水土和子民,”她猜測,“所以就算他想求死,也一定會善后,因為他愛了那里十幾年,不該沒交代。” 一個普通人自盡,都會想交代后事,更何況他是一個王。交接全軍、弒君之后的麻煩,絕非一兩日能完成,這是她都明白的道理。人不是單細胞生物,有對妹妹的愛,自然也有對部下的手足情,還有對子民的慈悲意。一日之間全都抹殺了? 解釋不通。 能走到封王這步的人,眼界非常人可比。能視功名如塵土,看淡生死,就說明那個人的心胸氣度都超于常人。就算尋死也會更從容,更無遺憾。為何突然變成了一介莽夫,當日丟下大軍和亂局就一走了之? 還是解釋不通。 “弒君后,一定發(fā)生過什么。”她斷言。 他意外沒作答。昭昭很懂人性,僅有的只言片語,就讓她窺見了過去的沈策。 那日宮門內(nèi)的事,后世永遠不會知道…… “你怎么不說話?”她問。 “說什么?” “弒君后還發(fā)生了什么?” 他搖頭:“不可查。” …… 昭昭想說,怎么到我問,就全是不可查。 不過她不是個喜歡鉆牛角尖的人,見沈策說沒有,也不再執(zhí)著。疑問暫放心底,終歸是沈家的老祖宗,總有解惑的機會。 沈叔叔已經(jīng)到了機場,她和叔叔一起有個開幕禮,六點到八點有個商務晚宴,要提前做準備。她挑了風景好的水榭,靠在水邊的鵝頸椅上,和秘書對開幕禮的流程。 私人妝發(fā)師為她重新卷著發(fā)尾,順便補妝。 她翻頁到最后,將沈叔叔的稿子重新過了一遍,標注了幾處扔要斟酌的詞句,準備一會兒見到沈叔叔再討論。 合上文件,越過水面,遙遙望見沈策和幾個表哥一起,在先聊著什么。 她望沈策,沈策察覺了,拿起手機。 短信進來:美人靠坐美人靠。 她抿嘴笑,難得被他夸好看。 沈策這人很奇怪,有時嚴肅,有時浪蕩,有時又含蓄。從不說愛她,也不常夸她,話都在心里。今日這種短信都是難得。 “在笑什么?”秘書和她閑聊。 “沒什么,”她拍了拍兩人倚靠的鵝頸椅,狀似不經(jīng)意地給秘書講,“這個長椅,也被人叫‘美人靠’。是不是很好聽?” 秘書常年在港澳,頭回聽這名字,看水面上的這一長列,再見眼前昭昭,深覺貼合。 她再抬眼,掠過水面已不見沈策。 忙忙碌碌的一日行程結(jié)束,回到沈宅,已近十點。 昭昭在大門下車,給沈策電話,無人接聽。回來的路上還通過電話,讓她在沈宅門口等,這半小時功夫去哪里了?約莫站了十分鐘,電話撥回。 “我剛在的地方,信號不好,”他說,“要不要來找我?” 她看四周:“你告訴我怎么走。” 沈策在電話里指揮,她獨自往前走。 沈家祖宅地處偏僻,倒也有一個好處,附近都是熟悉的鄰里,沒外人進出,不會有大危險。上一回來,橋未經(jīng)修葺,下雨后路面也不好走,這十年間路和橋都重修過,水邊新裝的路燈偏矮,在婆娑的樹影中連成了一條無限長的燈影,為她照亮了前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