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后宮佳麗心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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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屠眉所說的,她成長至今,不知踩了多少累累白骨。
她甚至怕以后何家失勢,自己也淪落到蘇宏識這樣的境地,沒有尊嚴(yán),渾渾噩噩,任人踐踏。
這將是這世間最可悲最可怖之事。
良久,還是謝令鳶替她回道:“貴妃是赤忱之心。”
何韻致回過頭看了她一眼,覺得謝令鳶是明白自己心情的。
“……”蕭懷瑾的心都凌亂了,好么,你們何家女人都不一般。
他揮了揮手:“此事非兒戲,容朕想一想。”
他也不知是懷著什么心情,逃也是的走出府衙,連晚膳都沒有胃口,干脆直接去慰問重病中的安定伯,順便商議并州事務(wù)的交接。
他覺得只有老老實實的安定伯才能撫慰他凌亂的內(nèi)心了。
軍府隨著柳大將軍的離去而空,武明貞每日要巡城幾個時辰,白婉儀另有自己的舊居,如今就只有幾個小吏。
何韻致走到天井里,看著還未黑下來的天際,已經(jīng)掛上了半輪彎月。
忽然肩上搭上了一雙手,掌心是溫?zé)岬模雾嵵聸]有回頭看,伸手拍了拍,默契地讓出半邊席子,謝令鳶坐到了她的身邊。
宮中兩大后位之爭的主——貴妃與德妃平和地并肩而坐,氣場看上去寧和靜謐,若讓宮里人看見,只怕要感嘆她們奇葩了。
謝令鳶道:“楊犒的事,你竟然親口告訴了陛下,真是意外。”
二人目光交匯,何韻致的目光從她身上移開,忽然笑了笑:“那我這樣做,你覺得高興嗎?”
謝令鳶點點頭,眼底倒映出天幕彎月,清澈明亮:“是真的高興。”
九星未絕,因根骨猶在,哪怕如今黯淡,也總會重回正軌。
“你會這樣做,真的很好。”
何韻致那重重糾結(jié)自責(zé)的心,像被浸得疲憊又舒展,本想微笑,眼里忽然涌上熱意,她覺得窘迫,趕緊轉(zhuǎn)開臉。
她猶豫了那樣久,即便向皇帝坦白,內(nèi)心卻依然壓著對何家的愧疚不安。
無論怎么選擇,于內(nèi)心而言,都是難受的。
德妃卻說她很好,十分篤定。
她忽然覺得沒有那么忐忑內(nèi)疚了。
謝令鳶輕輕攬了她的肩頭,平時不便深談的話,如今反而能坦然地問出來:“你不回長安,功勞變成我的,皇后也變成我坐,不知何家會不會遷怒你。
你是怎么想的?”
她知道,何家之所以答允何韻致來邊關(guān),其實是一場豪賭。
如果何貴妃將皇帝請回宮,何家無疑有了更大的政治資本。
然而眼下,何韻致暫不回京,豈不是將這個功勞拱手讓給了自己?
作為想當(dāng)皇后的人,她為何輕易放棄到手的一切?
何貴妃苦笑了笑:“我將楊犒的事呈給了陛下。
要如何面對家里?”
對何家而言,她算是不忠了。
她輕嘆道:“況且在行臺留了一陣子,我反而覺得當(dāng)皇后其實也沒什么好的。”
當(dāng)皇后又能怎樣呢?
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也不過是在后宮的高墻里耀武揚(yáng)威罷了。
還比不得外面的一方小吏見識的人多。
而在并州,她可以決定此地的民生,此地的軍防,一方興衰由她來締就,皇后能嗎?
她算是看明白了,只要是宮里的女人,就擺脫不了太后當(dāng)年的命運(yùn)。
堂姑姑不讓她當(dāng)皇后,不想讓她被何家的算計傷害,也不愿何家仗著外戚權(quán)勢再禍亂國家。
她不知道伯父和堂姑姑究竟誰的選擇才是正確。
但她知道選擇什么,會讓自己更坦蕩更高興。
寧愿在亂地的衙門日夜操勞,也不想在后宮高闈里陰私算計,搭上不知多少人的性命和尊嚴(yán)。
所以她決定遵從堂姑姑的意愿,放棄爭后位了。
說到這里,她認(rèn)真托付謝令鳶:“我不在的這段日子,倘若陛下再和我姑姑吵架,你就勸一勸他們,算是幫我的忙了。”
謝令鳶應(yīng)了,這對她勸架小能手來說最多只是長兩個針眼。
“你這樣,太后也高興。
她皇宮里,抬頭看到的永遠(yuǎn)只有被高墻圍住的那一片天,終于讓你走了出來,多好。”
最后兩個字聲音漸小,羨嘆似的,“對了,送你一首詩。”
詩?
何韻致一怔,才想起謝令鳶是出自豫章謝氏的詩書高門,以前為了邀寵,天天悶在宮里寫酸詩給皇帝呢。
不過自從她死而復(fù)生晉封德妃后,就再也沒作過什么酸詩了,想來竟有點懷念。
不妨聽聽。
謝令鳶的聲音抑揚(yáng)頓挫,響徹在院子上空,竟隱有回蕩之意——
“錦衣華服生端嚴(yán),鐘鳴鼎食繞身前。
處事有規(guī)行有矩,韻致八方輔九天。”
“嘖嘖,”何韻致忍不住笑出來:“你真抬舉,若我真的有輔九天之德,扭轉(zhuǎn)朝廷興衰,豈不成一代名相了?”
“我沒有騙你。”
謝令鳶斬釘截鐵道。
何韻致:“……”能不能不要這樣一本正經(jīng)?
害她竟然對未來生出了一點小期待。
謝令鳶笑得越發(fā)慈祥了,往何貴妃內(nèi)心深處,不斷種下信念:“你會有治世之德,也會有自己的廣袤天地。
等我了結(jié)宮里的事……遲早也會離開。”
她才不想當(dāng)什么皇后,天天對著一群命婦說著可以省略五千字的廢話。
何韻致笑得也像德妃一樣慈祥:“我知道,你要和你的情郎私奔。”
謝令鳶:“……”
“放心,我會替你保密的。”
何韻致一臉善解人意的模樣,如今似乎也逐漸敞開了心扉:
“我向陛下請命,也是為避開與你后位相爭。
真是奇怪,以前曹姝月在宮里,我處處都要和她一爭高下,現(xiàn)今對著你,卻一點爭后的心思都沒有。
大概是因為你不在意,弄得我也掃興吧?”
如果謝令鳶想爭斗,興許自己也會被帶出爭斗心。
人面對爭斗的威脅時,總是本能地以敵對相抗。
何韻致想一想,還挺慶幸德妃是個不爭權(quán)奪勢的奇葩。
——
她說不愿與謝令鳶爭奪后位,寧愿退讓留在并州。
謝令鳶快想哭了。
去年這個時候,她曾經(jīng)用送禮物、示好、甜言蜜語各種方式,把聲望刷到了【眾望所歸】,卻從來沒有像今夜這樣踏實。
當(dāng)初她被卷入宮斗中,其他妃嬪急著自保與她撇清關(guān)系,果然那些聲望也很快就失去了。
但是謝令鳶知道,從今天以后,她可以重新開始了。
她曾經(jīng)跌倒了,跌得很疼,跌得心灰意冷,甚至出宮。
現(xiàn)在她被扶著,又重新站了起來。
重新完成天道給她的任務(wù)——收攏九星,回歸正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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