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后宮佳麗心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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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酈依君心想,難道今天下午不小心沾染了五谷輪回之物?
表兄的嗅覺也太靈了吧?
他將衣袖湊在鼻間聞了聞,沒有聞到,和妹妹茫然對視,“大概是方才的路上休息時,大家解了個手。”
他有點難為情,又忽然想到埋骨的事,獻寶似的講給了酈清悟:
“對了,也是那時候,我們挖出了一個骷髏頭,倒是沒找到身子,大概是尸首分離,也不知尸骸丟在了哪里,我們覺得怪可憐,就幫它安葬了。”
酈依君對這個表兄的記憶,多是藏在腦海深處的角落,譬如小時候他來家里,明明年紀也不大,卻老氣橫秋看破人生似的,永遠一張生無可戀的淡漠臉。
有一天自己無聊至極,拿火燒螞蟻玩,恰好被他撞上,就一本正經地教育自己要善待蒼生。
可謂是十分的有道理,讓酈依君深刻反思自己燒螞蟻確實是不對的……然后迷戀上了打仗砍人。
方才他們做的事,也是善待眾生了。
“骷髏頭?”
酈清悟聞言一怔,酈依君生長在安樂窩里對此稀里糊涂,但他對這種詭事可是十分敏銳。
他神色凝重起來,盯著他們:“是在什么地方?”
他平時看人都淡淡的,寧靜平和,今夜卻帶了強烈的威壓,酈依君被他盯得打怵:“就是在……剛出了奎山村,大片都是荒野,有個小土坡,離這里一個半時辰的路。
依靈還把孝感寺求來的桃木護身符一起陪葬了。”
也是善待眾生了。
酈依靈摸了摸胸口:“我是覺得可憐,想圓它一個遺憾,見到故人。
表兄你沒看到,它生前死得一定很慘烈,被我們挖出來的時候,血都滲到了骨頭里,都發褐了。”
“……”酈清悟已經不關心他們究竟做了什么,骷髏又怎樣。
他觀星定穴來布陣時,四周的地貌都詳實勘察過,酈依君說的地方,是霧陣的一處陣眼,當初要是埋有骷髏,他早就發現了。
所以,這骷髏定是后來埋的,目的為的是破壞他的霧陣。
而推測埋下的時機……不會是在昨夜之前,因為那樣,霧陣早已破壞,眼下也不會有濃霧籠罩。
最合理的推測,西魏終于發現霧的古怪,請來了道行極高的人,目的是幫西魏驅霧。
若是這樣,等埋下的祭品發揮出破壞作用,應該是在午夜子時以后,陰氣最重之時。
待那時,他的天局受擾動,霧氣將會逐漸消散,西魏人也一定是想借這個時機,突圍出城——殺晉軍一個措手不及!
他思緒轉得極快,一瞬間推測出這些,清淺的瞳仁里仿若閃過五彩斑斕的顏色,百般的光景。
他從袖中掏出簡易的紙筆,寫下幾個字,塞給了酈依靈:“見了柳不辭后,將這個交給他,提醒他們,西魏人極有可能在后半夜偷襲。”
酈依靈簡直莫名其妙,她想不通表兄為什么只跟她說了幾句話,就馬上得出了西魏人要偷襲的結論,她覺得自己和他一比,像個傻子。
她一頭霧水地接過紙條,酈清悟的身形迅速消匿在了霧中。
——距離此處最近的陣眼,大概有半個時辰的路程,在一處地下河旁,四周有荊棘灌木叢。
只要檢查一處陣眼,就可以推知整個西魏的計劃了。
——
酈依靈回到押糧隊伍中,那邊正熱鬧著,沒注意她和酈依君方才的離開。
軍中派來接引的人來了,正在點糧交接,眾人有說有笑。
連日來攻城不下的懊惱沮喪,都因這糧草一掃而空。
接引的官兵帶著押糧官去中軍帳子里報賬,酈依靈作為從長留到并州的押送,也跟了進去。
蕭懷瑾正在帳子里與人議事,當門簾被掀開,寒風鉆入,酈依靈兄妹倆跟在官兵身后進來,他一怔,是覺得面熟,隨即想起——
這不是他在長留那一夜,莫名其妙殺上山的欠揍人嗎?
這不是那個“背井離鄉”投靠流民軍的小姑娘嗎?
他猝不及防地就和酈依靈兄妹倆來了一場歷史性會晤。
三人面面相覷,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周圍還有不少將領,所以他總不能翻長留的舊賬——他在長留郡,被酈家小公子當成土匪來剿(雖然本來就是土匪)——這種黑歷史傳出去,大概要敗壞軍心吧?
幸好酈依靈打破了僵局,她眼力活泛,一眼看穿謝令鳶女扮男裝:“謝公子,許久不見,可想死小女子了!”
眾目睽睽之下,她沖著謝令鳶作了一揖。
這樣清秀水靈的少女向謝公子問好,可把一群常年混軍營的漢子嫉妒壞了,看向謝令鳶的目光都酸溜溜的。
酈依君拍了她一掌,示意她說話不能這樣口無遮攔。
謝令鳶笑了笑,大言不慚:“本公子風采氣度何等迷人,佳麗相思實屬尋常。”
啊呸。
蕭懷瑾和屠眉在內心同時唾棄,直想罵她不要臉。
你哪里風采迷人了,徒手拽馬尾的風采?
還不如我呢。
酈依靈將酈清悟留的字條奉上,呈給柳不辭,正色道:“酈家押運糧草共計粟谷一萬石,馬草五千石,天水縣交接無誤。
來的路上,有人托我給您帶這字條,并交代說,晉軍需提防后半夜,興許西魏人會在那時偷襲。”
蕭懷瑾感到意外,偷襲之事也是他在猜測防備的,卻沒想到有人和他想到一處去了。
他從她手里接過字條展開,只看了一眼,腦海中轟然炸開一片。
是清悟墨禪。
“他……怎么會交給你?
他……他是誰?”
他的內心開始躁動起來,那個前些日子在朔方一面之緣的人,那個看上去有些隱隱肖似皇兄的人,此刻在他的腦海中隱約連成了一片。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或緊張什么,連呼吸都變得短促:“你坦白說與我聽!”
酈依靈見他這急切的吩咐,以為是酈清悟的消息太沖擊,詳實道:“實不相瞞,此人是我酈家遠支,出自蘭溪酈家。”
酈依靈的表兄,酈家人,蘭溪氏。
蕭懷瑾背一松,肩一垮,倒回了坐榻上。
很早以前,這墨禪曾救過德妃,字被抱樸散人送進宮里,他一直記得的。
但他在意的不是這個,他在意的是,字的主人,原來一直在關注他。
這個人姓酈。
隱而不見,卻又暗中相助。
寫了墨禪。
酈家人。
他先是笑了幾聲,而后拿著字條的手輕微顫抖起來,他抬起眼睛,眼前竟有些模糊,卻又努力恢復清明:“是……是他……”
至此,他終于可以確定,可以安慰自己,他獨自長大的這些年,原來也不是完全的寂寞無靠,至少,在這世間的某個角落里,還存在著他所曾盼望的親人,哪怕只是沉默注視著他,卻想他所想,憂他所憂。
若放在半年前,他還在宮里,還沒出來游歷,他一定當場嚎啕大哭出來。
可是眼下眾目睽睽,他必須忍住。
真好,他克制情緒的能力似乎越來越嫻熟,很快忍了回去。
他平復下心頭的一腔激動迫切,聲音還有些隱隱發顫:“他提醒的不假,這也正是方才我與幾位將軍所討論的。
從斥候傳回的消息來看,高闕塞已經戒嚴,定是準備有大動作,這樣突圍多是在后半夜。”
他收起了字條,肅容對陸巖吩咐道:“再把李堯他們也叫過來,半個時辰后他們要全軍動員,今夜準備大動作了。”
他那樣迅速地收斂情緒,沉著而干練地吩咐有序,讓酈依君兄妹二人刮目相看。
士別三日,令人油然生出些敬意。
酈依君上前一步:“在下習了十四年武藝,也愿為我晉軍奪回高闕塞而效勞,請大將軍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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