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后宮佳麗心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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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主人不還在上面跟咱們喝酒呢。”
“可附近……只剩何大人的守衛了。
縣衙的守衛呢?”
他們才發現,衙役們不知何時早已被調走。
“真刀實槍,是怪嚇人……”
這樣遠的距離,何賜學在高高的主位上祝酒,院子里的人什么也聽不見,周圍還被重甲兵圍著,一點吃菜喝酒的心情都沒有,總擔心下一瞬就被射成篩子。
他們仰頭,遠遠看著那位何大人與縣令談笑風生,有人害怕,竊竊道:“該不會是鴻門宴吧?”
“罷了,權當是想多了……”
“想多了什么?
尚書臺的人到并州來就罷了,把咱們召來,是圖的什么?”
不知道何賜學說了什么,衙內屋子里忽然哄鬧了起來,前面的人不斷交頭接耳傳話,看得院子外面的人也急切萬分。
終于將話傳到了后面:“能圖什么,朔方的囤糧不夠了!”
“怕撐不過冬,讓咱們出糧食!就是討上供!”
“上供……什么?
出糧?
!這這這,我出不了!去年重陽逢霜降,連著兩年我那里收成不好了……”
“屁話,收成好,西魏還能來打咱?
哪次不是吃不上飯了跑來搶?
就你收成不好,我還凍死了幾十匹馬呢。”
這下可好,得知了何賜學來的真正目的,再看四周虎視眈眈的重甲護衛,眾人頓時有些不寒而栗。
——何賜學是來伸手問他們要錢要糧的!
可是就算鴻門宴,那也至少該先禮后兵吧?
這何賜學是怎么回事,上來派了一堆精銳重甲兵,直接把院子圍了起來,連禮都沒有,手里拿著連發弩,就一副要動手的架勢!
這是耍流氓嗎?
還有比這更流氓的嗎?
這些沒有見識的鄉紳們此時還不知道,還有個人叫柳不辭,他沒親自過來。
——
何貴妃端坐在主席位上,挑著眉看下面的人亂糟糟地議論,驚恐有,憤怒有,而她施施然坐著,絲毫不為所動,也不在意他們的喜怒。
她恍惚是回到了宮宴里,不再是坐在下面祝酒的貴妃了,她此刻是坐在皇帝該坐的主位上——這里視野真好,一目了然,底下的人動作神態盡收眼底,她覺得自己無形中仿佛變高了,也似乎是旁人變得卑微了。
她小時候沒少上何府的筵席,身為何汝岱悉心栽培的長女,她是唯一有資格上席的晚輩。
可是坐在主位上,壓得一幫人不敢說話,還是頭一次。
‘總有一天……’她默默想,“本宮要憑自己的名頭坐在這種場合。”
不必再借著堂哥的身份,可以憑自己堂堂正正地出入。
她的對面,高朔縣的縣令面露難色,額頭冷汗涔涔而下,起身向她恭敬祝酒,想要岔走話題:“何大人,您看,這酒喝得高興,這事兒是不是稍后再議……”
何韻致微微一笑:“正是諸君興致好,本官挑時候說出這件事,也才好助興。
高大人這酒,敬得可誠心否?”
“誠心,誠心,自然是一片赤忱!”
高縣令彎著身子道。
“既誠心,本官就喝了。
不過,”那盅酒在手里,明晃晃映出天光,何韻致的笑容映在這光影里,怎么都有兩分不懷好意:“這酒要喝下去,本官也有條件的。”
高縣令心中一緊,他此刻算是領教了,這位何大人是個極難打發的主。
他無奈只能點頭,聽何賜學一笑,也不知是開玩笑還是認真,語氣中真假難辨:“喝下這酒,受了你們這禮,諸位就可以叫府上的下人帶著條子來了。
不然……本官可不放人,叫你們喝個夠。”
院子四周的上百重甲兵身形緊繃,手臂上的小型連發弩都在嗡鳴。
“……”漫長的沉默。
何韻致的目光涼涼地掃過席間所有人,平靜卻飽含威嚴之態,令人不寒而栗。
那些對上她目光的人,都仿佛被洞穿內心,慌不迭地低下頭避開,心道,不愧是京門四姓的公子,言行舉止真是普通世家子沒有的氣勢。
“諸位,并州的戰況,不必本官翻來倒去地講,在座想必都是知曉的。”
何韻致放下酒盅,站起身來。
她收起了方才的微笑,嚴肅的模樣令人生出幾分忐忑,是人骨子里對于高貴的畏懼:“也有人覺得這仗無論打成什么樣,都該是朝廷操心的事。”
這難道不當然的嗎?
有人暗自腹誹。
何韻致掀了掀唇角:“在座之人,家中多是并州的郡望,祖輩世代耕耘于此。
一旦并州失陷——普通人尚可以逃去中原腹地,流民不憚旁的,只要有口飯吃;可諸位家大業大……”
這些有家有業的鄉紳豪族,往哪里躲避戰禍?
待那時只有兩條出路,其一,是投靠西魏,獻上錢糧,繼續管理自己這一方地界;其二,是被西魏洗劫一空,從富貴門戶淪落成平民。
歷史上他們往往選擇第一條出路,但戰亂時候,命運也未必能由他們決定。
所以,無論朝廷是勝是敗,這些鄉紳豪族身為晉人,與晉國休戚與共,晉國敗則家損。
“所以都是出錢出糧,這其中意義卻大不同了。”
何韻致的目光平靜而鋒利地洞穿他們每一個人,話語卻是循循善誘:
“若給了朝廷,這是義舉,且朝廷是打了欠條借糧,年息一分,總有還的時候,你們不虧什么。
可倘若朝廷受輜重不足之困,未能撐過這次,叫西魏人打進來了……胡人上門來找你們要錢要糧,可就不止這個數目了,那時不是借,而是孝敬。”
何賜學耐心地擺出事實,給他們分析了這筆賬。
同樣是要出血的,將錢給了朝廷,好歹是有拿回來的可能;若是給了非我族類的西魏人,可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所有人心中也在盤算這本賬。
若今天他們肯捐資,何大人代表行尚書臺,同他們簽下欠條,且日后朝廷修史時可以記上他們名字,是名利雙收的好事。
但若不肯捐資,至少今天是走不了了,重兵在外面舉著連發弩呢。
何大人打一棒子給個甜棗,如何取舍一目了然。
有那反應機敏的,想到何賜學的身份,何家在并州、煌州的親信,這筆糧捐上去,就當是在何家面前刷個眼緣了,趕緊起身迎合道:
“何大人說的在理,也是為我們考慮周到。
國難當前,捐些錢糧算什么?
大人,天水縣劉琦愿意捐三千石粟谷,一千石馬草!”
何貴妃頷首,向那識趣之人投去贊許的目光,她也得以示嘉獎,好鼓勵后來人:“天水縣,劉氏,棟梁之才。
本官記得了,也會如實稟明陛下和太后。
待他日將蠻胡趕回北漠,朝廷少不了記你一份功勞。”
劉琦激動得語無倫次,頓時覺得自己方才搶的先機是他這一生最英明的決策。
其他人見狀,又眼紅又著急,最是受不得這番哄搶,生怕落于人后失了好處,也忙不迭也跟著表忠心:
“長石縣孫榮愿意捐五千石粟谷,兩千石馬草,粗布二十匹!”
“寧川郡張巖認捐六千石粟谷,兩千石馬草,粗布三十匹!”
何韻致成功地喚起了他們的狂熱與哄搶,慈祥微笑著坐收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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