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后宮佳麗心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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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裳,收拾一下。”
她輕輕嘆一口氣:“我們要出宮了。”
白婉儀行刺失敗伏誅。
德妃受罰,被驅(qū)逐出宮的旨意,也傳遍了六宮。
宮里的圣旨總是很快的,宮門處已經(jīng)有車,在等著接人了。
——
蕭懷瑾回到了紫宸殿,這個在他父皇死后,他居住了十年的地方。
他以前十分不喜這里,可如今這種不喜都顯得無理取鬧。
哪怕殿外值守宮人聽說了今天仙居殿發(fā)生的大事,猜測皇帝陛下肯定怒到了極致,有些手腳發(fā)軟的,他一眼望過去,也沒有嫌他們什么。
回宮一路上,韋無默諷刺的話都還歷歷在耳。
“這個國家,有你沒你都一樣。”
人只有在聽到真話的時候才惱羞成怒。
可他當(dāng)時連惱羞成怒的心情都沒有了。
他細(xì)細(xì)想來,是這樣啊。
柳賢妃欠了那么多人一份交代,從喪子的何太后到青燈古佛的孫太嬪,從蘭溪派酈氏沈氏到滿門腰斬的韋氏,也許還牽連了有其他人,真相只浮出水面一角,就已然是這么可怕了。
他母妃已經(jīng)無法給欠下的人們一個公道,那就應(yīng)該母債子償。
倘若他是一個明君,他可以用四海升平來還債。
可笑的是,國家卻在他手上內(nèi)憂外患,他做皇帝也償還不了。
也許他在這個皇位上一天,母妃欠下的債就越深重,不僅僅是欠韋家酈家,最后還會欠天下。
多可悲啊,他連還債都還不起。
他從小恨太后,總故意跟她對著干,遲遲未有成長。
太后卻還是沒有愧對先帝的托付,有她在,龍椅上不管換了誰,她都不會讓國家亂了套。
這樣明事理顧大局的人,難怪父皇曾經(jīng)那樣倚重。
蕭懷瑾提起筆,這個時候他的手已經(jīng)不抖了,心也沉了下來,所有的思緒、意志都前所未有的清晰且強(qiáng)烈。
他開始一筆一劃地落墨——
他不想欠債了,他要去還債。
——
皇帝走進(jìn)紫宸殿后,蘇祈恩沒有跟進(jìn)去,一直守在殿外。
蘇祈恩向來是體察圣意,知道皇帝這段時日連番遭受打擊,內(nèi)心本來就有些病態(tài),這時候不宜再杵在皇帝面前,遂吩咐所有人都出來。
此刻他站在殿外,遙遙看到將作監(jiān)的人端著各種金銀器物走近,陽光下熠熠生輝。
蘇祈恩派人攔了他們,撩開衣擺,親自走下殿階去問。
那將作監(jiān)的主事看到是蘇大公公,臉上忙掛了諂媚的笑,躬身道:“小的方才派人向您報(bào)一聲,陛下先前吩咐將作監(jiān)做的宮燈器物等,已經(jīng)成了,給陛下送來過目,就拿去擺上。”
蘇祈恩微微蹙眉,將作監(jiān)是在宮外,消息沒有宮內(nèi)來的快,還不知道皇帝今天已然是天翻地覆。
這時候要是湊上前,吃一鼻子灰是不免的。
他的目光掃過將作監(jiān)抬來的各類器物。
陽光下,湖碧色的翡翠宮燈映出溫潤清透的光彩,美得令人眼前一亮——這是臨淄王年后進(jìn)獻(xiàn)的翡翠所造,那一大塊翡翠原石已經(jīng)是美極,蕭懷瑾吩咐用原石打兩盞宮燈,余料用來做副簪子。
如今,那副鑲嵌著紅寶石的簪子,也躺在黃綢上,紅與綠相間,陽光下色澤交織,美不勝收,縱使傳世百余年,亦不掩其光彩之二三分。
他曾經(jīng)問過皇帝,簪子是給誰做的。
如今想來,沒什么好問的了。
人都已經(jīng)不在了,這簪子送到皇帝眼前,是添堵的嗎?
“先送去偏殿擱著吧,陛下心情差著呢。
待之后雜家替你們說一聲。”
將作監(jiān)連連稱是,蘇祈恩想了想,又道:“等等,那簪子,交給我吧。”
將作監(jiān)不明所以,這簪子可是寶貝,蘇大公公莫非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貪了?
蘇祈恩伸手,將那支簪子拿下,紅綠光澤在他白皙的手里格外好看。
他輕輕一笑,笑容里說不出的意味:“那娘娘已經(jīng)不在了。”
將作監(jiān)的人傻眼,不明白短短兩個月,后宮里發(fā)生了怎樣驚天動地的變故,他怎么沒聽說?
蘇祈恩轉(zhuǎn)頭詢問一旁的小黃門:“人呢?
已經(jīng)送出去了么?”
人當(dāng)然指的就是尸體了。
“剛清理了頭臉……”小黃門支支吾吾,仙居殿主位落下這樣的罪,身邊跟隨伺候的曲衷等人,也都獲罪了,他們趁機(jī)搜刮些油水,這就耽誤了把人送出去。
蘇祈恩將簪子遞給他:“一起葬了,別的雜家當(dāng)睜只眼閉只眼,這事你們敢動手腳,雜家把你們送去宮正司剝皮!”
那小黃門打了個冷顫,知道蘇祈恩這話不是平白恐嚇,諾諾稱是。
他是真的把不聽話的人送去過宮正司的——那時候韋女官尚未兼管,原來的宮正司聽蘇祈恩的吩咐,把那活人的頭蓋骨活生生打開,用腦漿點(diǎn)了燈,慘叫聲聲徹寰宇……
“是、是,小的不敢!”
他接過簪子,手腳發(fā)軟地跑下去了。
——
翌日,寅時的黎明,天光將至,東方初綻紅霞。
宮門打開,一輛馬車行駛在宮道上,發(fā)出“篤篤”的聲音,叩擊著青石路面,往宮門外行去。
謝令鳶坐在馬車?yán)铮鋈唬R車停下,畫裳撩開了簾子:“娘娘……”
謝令鳶望出去,這一眼訝然。
道路前方的旁側(cè),宋靜慈幾人正等在那里。
還有幾個妃嬪,身形隱在花叢后,有些惴惴的。
謝令鳶被畫裳扶著,下了馬車,尹婕妤走上前,笑了笑,行了一禮:“我們姊妹來送送你。
此行山高路遠(yuǎn),望一路平安。”
劉婕妤方婕妤等人也附聲:“抱樸堂是皇家道院,娘娘不必憂心的。”
“那里離長安不算遠(yuǎn),日后總會回來的……”
在一片安慰聲中,宋靜慈走上前。
她沒有說話,靈慧的雙眸卻已經(jīng)告訴了謝令鳶——禍兮福依,望君珍重。
她將一個荷包放在謝令鳶手里:“此乃錢昭儀所贈,收下了吧。”
謝令鳶接過,里面似乎是銀錠,不禁驚訝——錢昭儀也舍得這般大方了?
雖然銀錢而已,對后宮妃嬪來說也不算什么,只是當(dāng)下多是銅錢鐵錢,銀錠極少,是很值錢了。
宋靜慈見她驚訝,微微一笑:“大概這樣,她才不至于內(nèi)疚。”
內(nèi)疚德妃被逐出宮,她卻連相送都不敢冒頭。
謝令鳶輕輕一嘆,旋即笑道:“這沒什么。”
正要告辭,忽又聽得身后傳來腳步聲。
幾人回頭看去,竟是武明貞。
她大步如風(fēng),走到謝令鳶面前站定。
想了想,她邁出一步,張開了雙臂——
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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