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后宮佳麗心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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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電光火石間,酈清悟一把提溜起謝令鳶的后衣領,將她護在懷中,避開了正面行刺的白婉。
背后傳來迅疾風聲,裹著刀刃的森森寒意,他迅速躲開。
隨即各路攻擊一齊涌上,左側、右側,長劍、短刀……招架個不停。
謝令鳶左支右絀,她瞳孔中,只剩了明晃晃的刀光劍刃,不斷在眼前閃動,那些行刺的人仿佛都淡化成了傀儡般的影子——識海中所有的意志,都化作了堅刀;所有的光影,都叫囂著殺意。
——
白婉行刺刁鉆,下手快狠,套路十分毒辣。
分明先前,謝令鳶在武明決的識海中,置身于生死戰場時,都不曾如此狼狽;而今被酈清悟拖來推去地躲避刺殺,像揮舞著一根腰肢柔韌的大蔥。
他們且戰且退,白婉的刺殺也是如影隨形,似乎篤定了,要置二人于死地,遂步步緊逼。
先時識海中出現的所有人,白家大哥、白父、五原郡的百姓……都從回憶的壁畫中跳出來,成了心狠手辣的刺客!
如此圍攻,二人幾乎無處遁形。
然無論避到何處,都仿佛觸動了機關,“激活”了回憶中的人,引來他們刀劍招呼。
就算酈清悟劍法功夫再好,這樣在識海中與人纏斗,必是他們侵入者先陷于不利!
——
此刻,他們正快要退到識海的一隅——那是一處無人的回憶,在朦朧薄霧之后,一片滴雨落石中。
生著青苔的屋檐下,綺窗內傳出絲竹管弦之音。
情勢危急,謝令鳶忽覺周身一涼,仿佛有風在頸后吹過。
她躲避刀劍時,發現身上衣飾已變,從嫩綠色的袔子,變成了曙紅色半透的輕紗襦裙,反搭著一條鵝黃色披帛。
手中還多了一把酸枝木琵琶。
她一時茫然未解,下意識轉去望向酈清悟,發現他已幻化成了白婉哥哥的模樣,穿一身洗的干凈發白的素袍,手中的劍也變成了書。
只是白婉哥哥有點愣頭青,和酈清悟自身的氣質略有違和。
謝令鳶恍然大悟,又摸了摸發髻,望仙髻變作了偏髻,插了一頭的珠花步搖——她大概是被酈清悟幻化成了樂姬之流,施了障眼法。
果然,下一瞬,無數個白婉的攻勢停住了。
她們收了手,四下警惕巡視,面上顯出了困惑神色。
終究是無解,找不到那兩個侵入者,她們只好有些不甘地消失,隱回了萬千識海回憶中。
——
隨著她們消失,四周空氣都仿佛為之一松。
謝令鳶扶著墻站穩,才發覺方才一番生死較量太過激烈,手都有點發酸。
彼此打量了一眼,這算是改頭換面、重新做人了?
他們只能以樂姬和白婉哥哥的身份,留在了紛繁浩麗的識海中。
“白婉此人……該是經歷不簡單。”
酈清悟定論。
謝令鳶深以為然。
一個人的經歷,也決定了其識海的危險與復雜程度。
譬如宋靜慈被流放,她的識海比錢昭儀就復雜得多。
又譬如何太后的識海,陰霾壓抑且厲風陣陣,奪城的戰場上,是關乎生死的肅然;武明決的識海更是殘酷,紅的白的鮮血腦漿隨處迸射,箭矢帶著呼嘯的風,射入地面時,腳邊都會感受到大地的震顫,這種血腥殘暴的畫面,必是生死刀鋒上趟過之人,才會有的構想。
與他們相比,同樣是攻擊,錢昭儀識海里那些阻撓搶親的家丁,簡直像是紙片人一樣,輕飄飄就把他們拎開了。
因錢昭儀沒有經歷過什么生死邊界,識海也不會有威脅性。
由此可推見,白婉儀經歷過險惡,或者正置身于險惡,她的警惕心與防備心極強,下手也是狠辣堅決,這種人不去做特務可謂是人才損失。
“不過我就不明白了,”謝令鳶緊鎖眉頭,心中疑云叢生,如上空籠罩的陰云:“我們才剛進她識海不久,她是如何發現我們是闖入者的?
并且我們進入識海,并沒有惡意,識海主人也能感知到,為何仍要將我們趕盡殺絕?”
“第一,她十分敏銳,戒備心強,大概是內心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才會如此警惕;第二……”酈清悟笑了笑,漫不經心的:“大概是怕我們窺到了什么不該看的秘密,殺人滅口吧。”
他的“殺人滅口”說得輕飄飄,謝令鳶卻感覺一陣森寒滲入骨縫。
——
他們藏身的背后,恰到好處地也變幻了一幕畫面。
回頭看去,似乎是十一二歲的白婉,已在朔方郡定居了幾年,言談舉止只是普通的鄰家小姑娘,唯一不普通的是容貌不俗。
因這容貌不俗,不知發生了什么,她居然出現在了勾欄院!
所謂的勾欄,是唐宋所指的歌舞之地,并非后世賣笑賣肉的場合。
晉國的風月場所分兩類,一類是妓院,一類便是這種,有彈唱歌舞,影戲、傀儡戲、雜技等。
時人頗有才子佳人的趣味,那些有名的歌舞伎,若遇到風流才子,不但不收分文,反而以求得他們墨寶為榮,足以炫耀到老;而文人士子官員,也常常以與著名的樂姬舞姬交好為談資,甚至互有攀比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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