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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晉國的皇帝和太后，又一次針鋒相對了。

    謝令鳶在一旁，痛苦地扶住了額頭，她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諂媚地勸架……

    更不想讓馬屁精這個(gè)屬性，變成人人都知道的標(biāo)簽……

    場中一片沉默，所有人都知趣地不去碰霉頭，目光一致地望向了德妃娘娘。

    德妃娘娘雙目望天，好像天上有五彩斑斕的風(fēng)景，看得十分專注。

    ——

    蕭懷瑾走下來的時(shí)候，雖然形容無恙，但何太后還是看出了端倪。

    他的腿，走動時(shí)節(jié)奏有點(diǎn)輕微的不合拍。

    他應(yīng)該是受傷了。

    晉國主帥，更是天子，在比賽中受傷，這對于晉國的士氣而言，不啻于是重大打擊，極容易軍心渙散。

    所以他忍著沒說，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要求繼續(xù)加賽。

    他一定要親手打敗北燕。

    ——

    何太后強(qiáng)忍住心中怒意。

    蕭懷瑾方才扔掉手里的馬韁，等于是放棄了自己！

    沖動！不負(fù)責(zé)任！

    可她不能讓別人知道皇帝受傷，更不能讓帶傷的皇帝，繼續(xù)去參加比賽。

    蕭懷瑾還在堅(jiān)持地瞪著她——她為何總要與自己作對？

    ！

    何太后已經(jīng)不再看他，轉(zhuǎn)頭望向跟著走過來的宣寧侯，以詢問的眼神。

    宣寧侯嘆口氣，搖了搖頭。

    他自然也是看出了，皇帝陛下的腿，在方才落馬時(shí)受傷。

    馬球運(yùn)動激烈，需要急轉(zhuǎn)、跳躍、急停，這些都不僅僅是靠上半身揮桿或馭馬就可以完成的，它需要腿部的協(xié)調(diào)，調(diào)整坐姿和重心，夾馬腹的默契……

    若堅(jiān)持比賽，不但腿傷劇痛，更是極容易造成斷骨錯(cuò)位，留下后遺癥。

    總不能為了一場比賽，讓皇帝連腿都搭上。

    況且，要是加賽輸了怎么辦？

    一國之君，率隊(duì)比賽，卻輸給了敵國，這樣的風(fēng)險(xiǎn)，晉國承受不起。

    如今能夠打平，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

    ——

    太后紅唇中吐出冷冷的字調(diào)：“哀家不許。”

    蕭懷瑾急了，正要繼續(xù)爭取，太后聲音一揚(yáng)：

    “這一場打平，我們與北燕，還有女子馬球隊(duì)的比賽。

    一樣可以定勝負(fù)！”

    謝令鳶生怕皇帝在這里，再次和太后爭執(zhí)起來，北燕的人還在等著呢。

    她連忙鼓掌道：“陛下方才神武非凡，揮汗馬場，迅如電、疾如風(fēng)，臣妾們看得心潮澎湃，熱切不已，也想上場與那北燕女子們一較高下！”

    蕭懷瑾懷疑地看了她一眼，他不認(rèn)為晉國男人比得那般激烈，勉強(qiáng)打平手；到了女子這里，會有什么逆轉(zhuǎn)。

    男兒尚且可以一戰(zhàn)，女子的體格差異，明顯會更慘烈。

    不但是蕭懷瑾，即便何貴妃等頭腦清醒之人，方才看了男子球賽，都憂心接下來的比試——

    她們真的能行嗎？

    ——

    蕭懷瑾揣著一腹憂慮，然而看到德妃，他就轉(zhuǎn)念想到——德妃和麗妃雜技躲老虎，六個(gè)婕妤攜手護(hù)九嬪，武修儀一邊哭一邊打豹子……

    嗯……

    當(dāng)那一幕浮現(xiàn)眼前時(shí)，他似乎又對自己后宮組建的這支女子馬球隊(duì)，重拾了些期待？

    謝令鳶見他沒吭聲，擔(dān)心他繼續(xù)堅(jiān)持加賽，站起身來，堅(jiān)定望他：

    “臣妾會為陛下和陛下的愛將們出氣的！”

    她今日沒梳高髻，但馬靴有點(diǎn)高，都快要和皇帝平視了。

    配上這句話，頗有為自家媳婦兒護(hù)短的意識。

    何貴妃方才坐在太后右手邊，早已經(jīng)是火冒三丈地忍著。

    晉國的名馬，竟然被北燕的野馬如此欺凌，他們?nèi)绱诵呷钑x國，聽著北燕公主的爽朗笑聲，讓她這貴妃也覺得頗無顏面！

    貴妃壓著字腔：“臣妾也會為陛下和陛下的愛將們出氣的。”

    她無法保證能不能贏，但她一定要讓北燕那群目中無人的賤人們刮目相看！

    麗妃見貴妃竟然附和德妃，心想，這貴妃為了拉攏德妃爭鳳位，簡直無所不用其極，連尊卑都暫且放下了！

    想到這里，麗妃自然也不肯示弱，也跟著附和：“臣妾也會為陛下和陛下的愛將們出氣的！”

    錢昭儀左右一看，貴、德、麗三夫人都說了話，自己作為皇后身邊的人，又是低一級的嬪，此刻焉能不表態(tài)？

    這可是政治立場。

    錢昭儀慌忙跟著道：“臣妾也會為陛下和陛下的愛將們出氣的！”

    武修儀見她們都這樣說了，自己不說話，似乎顯得很突兀，于是輕咳一聲：“臣妾……臣妾會為陛下和陛下的愛將們出氣的。”

    他說完，對著蕭懷瑾嬌柔一笑，破風(fēng)箱般的嗓音，配上英挺的美貌，讓看到這笑容的人，忍不住一只手捂著眼睛，一只手堵住耳朵。

    ——

    蕭懷瑾雖然很感動。

    但他總覺得哪里不對。

    男子馬球，就這樣以平局而告終。

    北燕自然是不會將晉國女子的比賽，真當(dāng)一回事。

    他們對晉國也算是了如指掌，晉國后宮的女子們，都是世家出身的閨閣千金，玩起勾心斗角、宅斗宮斗來，也許是最厲害的，但論到勇氣、拼殺、熱血，北燕是真正實(shí)打?qū)嵉乜床黄鹚齻儭?

    所以北燕宗女們?nèi)雸鰰r(shí)，輕松自在的神情，宛若去郊外打獵。

    比起方才蕭懷瑾率領(lǐng)將士的比賽，女子這邊的比賽，可是讓場外圍觀的人操碎了心。

    晉國大臣們清清楚楚的知道，雙方的差異究竟有多大。

    也不禁對女人比賽一事怨聲載道。

    北燕女子們身材健美，動作敏捷，散發(fā)著風(fēng)雨中堅(jiān)韌打磨過的凌厲美感。

    而晉國女兒們個(gè)個(gè)身嬌體柔，除了武修儀個(gè)子比北燕女子都高，謝德妃勉強(qiáng)與北燕人持平，其他妃嬪都要矮一些。

    ——

    也容不得眾臣們擔(dān)心議論，場中便開始了敲鑼擊鼓。

    謝令鳶正要整裝待發(fā)，向其他妃嬪豎起手掌：“姐妹們，勝負(fù)在此一舉，我等當(dāng)背水一戰(zhàn)，齊心一力！”

    何貴妃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為何上賽場前，竟然要先擊掌為誓？

    麗妃試探著問道：“這是……要我們發(fā)誓，一定要贏？”

    她剛剛看了蕭懷瑾的比賽，陛下那樣勇猛，尚且平局，她可未必有這個(gè)信心啊。

    時(shí)人以擊掌為誓，謝令鳶解釋不清，一把抓過麗妃的手：“反正擊掌鼓舞就是了，此為并肩作戰(zhàn)之誼！”

    北燕女子看過去，不禁又是一陣嗤笑。

    眾妃面面相覷，不甘不愿地上前，輕輕互相擊掌，半是敷衍的樣子。

    而后一齊入場。

    北燕馬球隊(duì)，是由武德公主帶隊(duì)，幾名宗女和將領(lǐng)之女組成。

    她們正要入場去牽馬，便看到對面，晉國妃嬪們竟然整齊劃一地，在德妃的指揮下，走了軍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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