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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后宮佳麗心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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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宋婕妤,其他婕妤眼見如此,都又吃驚、又吃味。

    她們?nèi)肓藢m,人前人后稱呼都是封號了,至于名字,大概沒幾個人記得。

    況且,后宮是有上位妃子賞賜下位宮嬪的事,賞賜一些首飾之類也是再常見不過。

    但這樣臨時意起,且親自將首飾戴到宮嬪頭上的,倒還是頭一遭。

    戴發(fā)簪,這在晉國的風俗里,意味可不一般。

    秋日午后的陽光明媚,徐徐金色之意。

    德妃粉頰含春,嘴角帶笑,漂亮的眼睛微微彎起,為宋婕妤的頭上,溫柔地戴了一只簪子。

    而宋靜慈僵住不動,怔怔抬頭,望著眼前之人。

    德妃的眼睛明亮剔透,似乎戴這只簪子,便是很單純的欣喜。

    宋婕妤的心底,泛起了一絲奇異的感覺。

    那種感覺,是埋藏在心底深處,很久很久的……熟悉與親切。

    ——

    那么多年了,破敗的屋子里,父親給母親戴上簪花,哪怕并不貴重,可母親笑得溫婉;還有寒冷的朔方邊城,呼一口氣都化作白霧的冬日,漂亮的男孩迎著日光,笑吟吟摘一朵冬時野花,為她戴在頭上說“我準你做我夫人!”

    逗笑了兩家的大人。

    雖然再也沒有等來那句承諾。

    但她一直覺得,為人戴發(fā)簪,是一件,認真且承載無聲諾言的儀式。

    且晉國的風俗,新婚夫妻,洞房夜翌日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夫君為妻子畫眉、貼花鈿、戴發(fā)簪。

    一輩子只此一次,只為一人。

    所以,若非足夠的信任與情感,是斷斷做不來此等親昵之事的。

    ……德妃怎么能對她,做得如此信手拈來?

    然而宋靜慈卻沒有動,她一生被人珍而重之戴上發(fā)簪,僅有兩次,第一次是六歲那年跟隨家人被流放到朔方邊城,遇到那將軍之子;第二次則是行及笄禮的時候了。

    這種懷念且想要落淚的感覺,足以讓宋靜慈忽略,那簪子是剛從德妃頭上拔下來的……

    還沒擦干凈。

    她怔怔望著謝令鳶,對方的笑容仿佛和朦朧的記憶重疊了。

    直到德妃收回手,滿意地上下一看,漾起一個真心的笑:“靜慈姐姐素雅,這簪子上的紅珊瑚,正是點綴,十分好看。”

    宋靜慈頓了頓,正要行禮謝恩,其他婕妤也驚訝于她居然沒有潔癖發(fā)作,將簪子拔掉——卻聽謝令鳶話鋒一轉(zhuǎn),有點期期艾艾:“只是……本宮也很喜歡姐姐方才的手帕,不知姐姐可否割愛相贈?”

    簪子換手帕?

    眾人瞥向宋靜慈的帕子,也不見有什么特殊,雪白色手帕,上面以曙紅絲線,繡了荷花。

    這種帕子,尚服局用腳趾頭都能批量做。

    宋靜慈心中警覺,她微微蹙眉,隨即淡淡笑道:“娘娘謬愛了,這帕子只是尚服局供給三品婕妤們的日常配飾,娘娘高居上位,這種……怎好讓您折節(jié)。”

    為著日常任務,謝令鳶哪兒能輕易放棄。

    她伸手,便從宮女那里將手帕扯了過來,一把塞進懷里:“不折節(jié),本宮愛荷花,出淤泥而不染。”

    其他婕妤嘆為觀止,德妃竟然直接將別人的手帕據(jù)為己有?

    宋婕妤愈加防備道:“既然娘娘十分喜歡,嬪妾自當割愛。

    只是……嬪妾歷來是有個習慣,自小到大,與這潔癖一般,便是記賬。

    事無巨細,遑論一錢銀子,還是一塊帕子,凡有進出,皆是要記下的。

    還望娘娘體恤,容嬪妾記下后,您留一記墨寶,亦讓嬪妾有個觀瞻。”

    謝令鳶遂明白了,宋靜慈方才不是小氣,后宮陰私難防,往往都是在妃嬪們的貼身物事上做文章,尤其以手帕、發(fā)飾、香囊、玉佩一類最易遭難。

    她演了那么多宮斗戲,當然也清楚套路。

    方才送簪子,如今要帕子,宋靜慈必然要心生戒備。

    念及此,謝令鳶也坦然,她笑了笑:“姐姐這習慣,一看便是精細人,本宮無妨。”

    宋婕妤便讓宮女取來紙筆研磨,以娟秀小楷寫下了一行字:收德妃所贈紅珊瑚飛鳳銜珠簪一支,贈與德妃尚服局繡制荷花手帕一條。

    謝令鳶拿過紙,認出了那天字帖上驚艷的字跡,不由贊嘆,提筆落款。

    有心思活絡的婕妤見狀,也趁機套個交情:“娘娘若是喜歡,嬪妾女紅尚可,愿意為娘娘效勞,繡個觀荷圖。”

    其他婕妤見狀,也紛紛上前示好。

    謝令鳶心想,不患寡而患不均,可不能顧此失彼,總得對她們雨露均占才是。

    遂笑道:“本宮自然是歡喜的。”

    ——

    西苑此刻靶場歡聲笑語不斷,這里離得天子的虎豹房并不算遠,是以皇帝來豹房,便會經(jīng)過此地。

    自從前幾日,皇帝在麗正殿外,聽到了德妃與一眾美人、才人歡笑嬉戲,就讓手下人留心,查驗德妃宮中的物事有無不妥。

    后來宮人來稟,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而昨日錢昭儀哭訴說差點被摔死一事,饒是皇帝并不相信,但作為“四姝爭后”活下來的唯一皇子,他還是難免存了兩分警覺,派人仔細著,一旦德妃有了什么動作,便稟報他一聲。

    昨日,紫宸殿內(nèi)臣來報,說德妃邀請一眾婕妤,去西郊靶場射箭。

    起初蕭懷瑾是不以為意的,心想德妃興許只是找?guī)追謽啡ぁ?

    隨即忽然想到——德妃出身豫章謝氏,乃是世代的文臣家族,她什么時候會射箭了?

    又怎的會忽然對此感興趣?

    他還記得年初上巳節(jié),還是修媛的謝令鳶語帶諷刺,說女子習武,妄圖與男子比擬,乃是陰陽倒錯、牝雞司晨。

    身為女子,本當柔婉恭順,纖腰楚步,怎能做這些倒逆犯上之事,惹得男子不喜呢?

    這樣想,蕭懷瑾便覺奇異了。

    德妃一而再再而三,與他的后宮廝混一處……

    蕭懷瑾看不懂也想不明白,似乎無論哪本圣賢書里,都無法告訴他,德妃究竟是存了什么打算。

    如此這般,被德妃弄得云里霧里,他霧里看花瞧不真切。

    今日,他下了早朝,在朝堂上與世家勛貴權(quán)臣們角力,竭力利用他們的勾心斗角,以推動他的政令;還要考慮著去歲戰(zhàn)敗后與北燕國的和談,也許即將到來的與西魏、北夏的戰(zhàn)事;以及國內(nèi)隱隱動蕩的藩王隱患……心生疲憊,經(jīng)過西苑靶場時,便想去看一眼妃嬪們射箭的模樣,來寬慰心情。

    蕭懷瑾偶爾會來西苑走走,這里畢竟有他童年不多的留有親情的回憶。

    因是靶場,場地中間開闊,遙遙便可一覽無余。

    蕭懷瑾散著步過去,遙遙地,便看到讓他驚呆了的一幕——

    謝令鳶雙眼含笑,色如春花,為他的一位婕妤,戴上了一支發(fā)簪。

    秋日陽光晴朗,金光徐徐照耀人間,天地間一片光明,而這光亮為她的溫柔鍍上了時光般的久遠。

    蕭懷瑾遠遠看著這一幕,腳步走兩步,停頓,踟躕片刻,再走兩步,便又聽到了嬌聲笑語——

    “德妃娘娘這對翡翠雕花手環(huán)真美~”

    “不如你的手美呀妹妹~”摸住柔胰。

    “德妃娘娘這嵌珠的琉璃腰佩聲音真好聽~”

    “不如你的撒嬌好聽呀妹妹~”摟住纖腰。

    “德妃娘娘這紫晶的花簪好明媚呀~”

    “不如你的笑容明媚呀妹妹~”輕撫發(fā)絲。

    “德妃娘娘這珊瑚項鏈色澤真好~”

    “不如你的氣色好看呀妹妹~”抬起下巴。

    “嘻嘻嘻……”

    “呵呵呵……”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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