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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洛因卻已經(jīng)走出了門口，路燈下朝顧海一招手。

    “走吧！”

    顧海鬼使神差地就跟了上去。

    兩個人走在寬敞的街道上，道路兩旁的垂柳像是一個個小門簾，掀開了會落下繽紛小巧的黃葉子，不知不覺中，秋天已經(jīng)到了。北京的秋天是很舒服的，那是熬過了炎炎夏日之后終于盼到的清涼，它的風(fēng)都是柔和清透的，不像春天，總是脫不掉那一身的寒意。

    “今天沒吃好吧？”

    很難得的，白洛因的聲音很溫柔，也許他也被這寧靜的夜色柔化了，也許他內(nèi)心深處還是挺愧疚的，畢竟顧海第一次去他家，竟然讓他吃了那么一頓不痛快的飯。

    “吃得挺好的。”

    顧海嗓音沉睿，在寧靜的夜里，顯得很有質(zhì)感，讓人很難去懷疑他的話。

    “我爺爺奶奶在世的時候也是那樣，我爺爺比你爺爺還要厲害，基本上是吃了吐，吐了吃，而且他有很長一段時間都癱在床上，大小便失禁，我早就見慣了……”

    顧海一邊說著，一邊在心里懺悔著，其實(shí)他爺爺是個英雄，是顧家的一代功臣。在顧海出生之前，顧爺爺就在一次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壯烈犧牲了，死得轟轟烈烈的，就因?yàn)樗麪敔數(shù)乃溃母篙叾嫉玫搅苏呱系膬?yōu)待，不然也不會有今天的地位。

    白洛因但笑不語。

    顧海側(cè)頭看了白洛因一眼，而后便沒再移開目光。白洛因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游離地看著前方，沉默下來的白洛因是很迷人的，有種讓人無法言說的氣質(zhì)。燈光打在他的半邊臉上，似明似暗，恍恍惚惚，看得久了，感覺像是有一根手指撓在你的心尖上，舒服得整個骨架都要散了。

    有一種陶醉，無關(guān)乎性別，因?yàn)樗懒耍赖侥阃浟巳伺c人之間的差別和隔膜。

    “你干嘛要用藝術(shù)字寫名字啊？”

    一句話打斷了顧海的思緒。

    “哦，那個名字是我女朋友找人設(shè)計(jì)的，非要我學(xué)著寫著。后來我習(xí)慣了，一直那么寫，想改也改不了了。”

    白洛因淡淡道：“這是個不好的習(xí)慣。”

    顧海敬了個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白老師教訓(xùn)的是，我回去就改了。”

    談笑間，路已經(jīng)走了半程，顧海意識到他不能直接帶著白洛因回住處，他得盡量繞遠(yuǎn)，否則就真暴露了。

    “呵……”

    聽到白洛因一陣贊嘆，顧海扭過頭，看到旁邊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條大狗，雪白的皮毛，強(qiáng)健的體格，溫和的性子。白洛因蹲下身，愛不釋手地在狗身上摸來摸去，臉上凈顯興奮之色。

    “這只薩摩耶真漂亮。”

    話音剛落，狗的主人來了。

    白洛因站起身，直到狗主人把狗拉走，他還意猶未盡地看了很久。

    “你喜歡狗？”顧海問。

    白洛因笑，“我挺有狗緣的，一般再兇猛的狗，看到我都會溫和下來。”

    顧海的眼皮跳了跳，怎么越聽這話，越像是說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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