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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潘子跪在主子面前，嘴里跟竹筒倒豆子一樣，雖然壓著音量，但是話語卻說的繪聲繪色，很快就把阿哥住處那里的所見給描摹了一遍。

    原來，他剛剛才到了外面，沒來得及讓里面的奴才給小阿哥們請安通報呢，就聽見了弘歷阿哥對弘晝的諸多奚落。

    聽那話語——似乎是兄弟兩人同時在做什么功課，弘晝大概有不會的地方，請教哥哥，于是弘歷教沒教幾句，奚落貶損的話語倒是說了一大堆。

    小潘子開始還覺得小主子們不過是兄弟之間彼此開玩笑，結果聽了幾句就不由得暗自驚心——弘歷阿哥簡直句句撿著最傷人自尊心的地方戳刀子，將弘晝阿哥生生地說成了個一文不值的蠢貨。

    他一邊說還一邊很殘忍地哈哈大笑。

    簡直是以此為樂了。

    小潘子從前是曾經跟在弘暉身邊的——眼見著的也只是弘暉對弘昐的手足愛護之情。

    早就看慣了。

    不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尚且如此；小潘子哪里能想到弘歷居然對自己的親弟弟……

    可憐弘晝阿哥！小潘子進去的時候，弘晝阿哥猝不及防，小潘子就看他一張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的似乎是要反駁哥哥，眼眶也紅了。

    最后他還是按捺了下來，只是胸口不住起伏，緊緊的抿住嘴唇，隱忍不發。

    一張小臉上的憂郁壓抑更深了。

    不用問，他自然是吃不下什么的。

    ……

    “奴才本是不該有資格說這些的，只是主子之前便曾經叮囑奴才，著意留心四阿哥。主子吩咐的事情，奴才不敢怠慢！”小潘子跪在下面道。

    “你有沒有聽錯、聽岔的地方？”寧櫻調勻了呼吸，最后一遍問了小潘子。

    小潘子道：“奴才所說，句句屬實！”

    他磕了個頭，又等了片刻，沒聽見皇貴妃發話，微微抬頭，就看皇貴妃整個兒僵坐在原地，臉色難看極了。

    婷兒站在旁邊，對他拼命用眼神示意。

    小潘子麻溜地又磕了個頭，正準備告退，只聽皇貴妃聲音都變了，只是緩緩道：“你明日一早再去一趟，只說本宮想找些詩文冊子讀讀解悶，從那里帶幾個小太監，替你一起將書本抱回來。”

    小潘子明白主子的意思，立即大聲地應了。

    ……

    等到人都退下去了，寧櫻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好的很，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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