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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話說得很簡單——聽起來卻有一種微妙的意思在里面。福晉平日里不開竅，這一刻卻忽然變得靈透起來了——瞬間就領(lǐng)悟了四阿哥話中的意思。

    她瞧著四阿哥臉上的神情，小心翼翼就道：“爺，其實(shí)妾身平日里瞧著，也覺得：弘昐這孩子，總像是心事極重的樣子——這可不常見，這年紀(jì)的孩子，一心想著玩還來不及呢！”

    四阿哥把玩著手中的茶盞，眉眼低垂，看不清眼中的神色。

    福晉到底還是不甘心，低聲就道：“妾身平日里也是多有耳聞：李妹妹那里，對(duì)孩子管教甚嚴(yán)——?jiǎng)虞m說教、幾近嚴(yán)苛……”

    四阿哥眼睫微動(dòng)，盯著茶盞側(cè)面“云浮山際掩禪院，月涌天心透客居”的詩句。

    似乎是出了神。

    福晉緊緊盯著四阿哥的側(cè)臉，將他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

    她心里更多了幾分篤定。

    福晉頓了頓，斟酌著就往下道：“身為母親，對(duì)孩子管得嚴(yán)，自然不是壞事，但是凡事總得講究個(gè)分寸——妾身既然是弘昐的嫡額娘，愛護(hù)弘昐的心和李妹妹是一樣的！所以妾身怕……”

    她說到這里，停了下來。

    四阿哥沉聲道：“怕什么？”

    福晉一咬牙，快速地道：“妾身怕李妹妹嚴(yán)母心切，反而將孩子們壓得太緊了，一口氣兒也喘不過，甚是畏懼——到頭來，好心辦了壞事……”

    四阿哥倏地站了起來。

    福晉唬了一大跳，跟著就站了起來，動(dòng)作急了，險(xiǎn)些將旁邊的普洱茶盞帶翻。

    她屈下膝就顫聲道：“四爺，妾身妄言了！妾身也只是關(guān)心大阿哥！妾身膝下無所出，又是嫡額娘，瞧著大阿哥、二阿哥，便和瞧著自己的兒子一般，斷斷沒有別的心思！”

    華蔻守在門口，見端著糕點(diǎn)的婢女正要送進(jìn)來，連忙一抬手把人給攔住了。

    屋里。

    四阿哥臉上無波無瀾地道：“福晉辛苦了，早些歇著罷，我去新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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