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過度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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獎學金他習慣性的想給舅舅,那天晚上,舅媽帶小玲回了娘家,他卻拉他出去,男人罕見的喝了點酒,臉龐發(fā)紅,“這些錢你自己拿著,別讓你舅媽知道了,她問的話,你就說就這個數(shù)字。”
他比劃了一下,“你以后一定有出息,到時候,記得給舅舅買點酒喝就好了。”
他最后醉暈在了桌子上,呼呼大睡,發(fā)出了沉悶的鼾聲。
少年沉默不語,把桌上餐具收拾好,把他弄回床上,蓋上被子,又打開窗戶,散去一室酒氣。
幾年過去,他身高拔節(jié)了很多,一如既往的沉默。
高中開學第一天,他理所當然的被分到了重點班。
開學第一天,丁蘊玉話少,和人熟起來也滿,好在附中的重點班氛圍和普通班不太一樣,能容得下各種怪人,別說他只是安靜了一點。
周圍都是男生,他正在看數(shù)學課本,預(yù)習后面的新課內(nèi)容,身后一堆男生正在聊天。
“那是我們班以后的班花吧。”
男生圍坐一團,有個笑嘻嘻,“那個穿白衣服的妹子。”
丁蘊玉對這些沒什么興趣,那個女生走過時,周圍噤了聲,大家好像都在默默的看。
丁蘊玉恰好抬頭,看到了那個女生。
很纖細,她抱著剛領(lǐng)到的三四本新課本,步履輕輕,從課桌間穿行而過,眉目干凈清麗。
她似乎完全沒注意到這里,依舊走自己的路,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他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種說不出的奇妙感覺,很多年過去后,丁蘊玉一直記得,初見虞鳶的這一天——又或許,算不上初見。
虞鳶性格很安靜,也不活躍,和一般這個年齡的漂亮女生不一樣,她不怎么注意自己的外形,也不怎么憧憬很多女生會憧憬的甜蜜戀愛,她性情溫柔,朋友不少,但是,真的很交心的朋友,卻寥寥無幾。
她在年級很出名,因為出色的模樣,和每次放榜時,年級大榜上一騎絕塵的理科成績。
后來班里調(diào)了一次座位,丁蘊玉做到了她后排,座位是他自己挑的。
把自己書包放上椅子時,教室里明明那么吵鬧,那一刻,他卻感覺,椅子腳和地板之間輕輕的摩擦聲,陡然被放大了無數(shù)倍,在耳畔邊回響,格外清晰。
虞鳶回頭傳課本,禮貌的沖他笑了笑。
清晨的陽光下,少女面頰雪白清透,眸子被映照成了淺淺的蜜色,唇角微微彎起。
他接下課本,耳后,無故有些發(fā)燙。
此刻,他們關(guān)系越來越近,愛好相投,他成績依舊很好,平時和她聊天也不是很多,大部分都是聊數(shù)學題的解法,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也勉強可以說得上是朋友了。
虞鳶以后大學志愿似乎就是數(shù)學系。
他想,很好,她一看就是幸福家庭里出來的孩子,以后,可以盡情去追逐自己的理想,而不是像他這樣,為生計所迫。
她也不該是這樣的人。
相處時間越久,他越被她吸引,可是,他從來不會說。
他沒資格,或許,以后也一直不會有資格。
班里喜歡他的女生其實也不少,少年生得清俊筆挺,成績名列前茅,性格溫潤內(nèi)斂,經(jīng)常有拿著題目過來問他的女生。
他有時候能看出一些她們的心思,畢竟,很多人甚至沒有試圖過隱藏,或許,就是想表達出來,讓他知道。
丁蘊玉從來都裝作沒有發(fā)現(xiàn)。
早戀,乃至之后的戀愛,對他而言,都是奢侈品,他竭盡全力的活著,從小顛沛流離,哪里還能如此奢望。
高三的時候,舅舅家的早餐鋪子發(fā)生了一件意外。
他上了高中,在學校寄宿,上早晚自習,再沒有時間去早餐鋪幫忙,舅舅和舅媽吵架頻率上升了,他人老了,一天早上,拎著剛燒好的水壺去泡茶水時,不小心絆了一跤,把一壺滾燙的水全潑在了一個顧客身上。
最后,早餐鋪停業(yè)了很長一段時間,給那個顧客的巨額賠款,讓他們吵架的次數(shù)幾乎變成了每天一次。
丁蘊玉早不用舅舅家的錢了,這幾年,拿獎學金,自己打工賺的錢,甚至還對他們多有補貼。
小玲已經(jīng)上初中了,站在早點鋪門口,看著父母在里頭激烈的爭執(zhí),只知道咧開嘴大哭。
他把自己所有的錢都留了下來,只留出了一個月,竭盡壓縮的生活費。
然后,他回了學校。
高三課程很忙,男生食量原本大,他生活水平急劇下降,最拮據(jù)的一段時間,晚自習后回宿舍,路上胃絞著疼,甚至出現(xiàn)過低血糖癥狀。
他沒和人說起過,一切一如既往。
不過,關(guān)系稍微近一些的人,有時候也會看出他的異樣,他只是一笑而過,說沒什么,看錯了。
那天晚上,丁蘊玉一直記得。
晚自習后,他準備回宿舍,走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己的物理筆記本落在了教室里,他準備好了,熄燈前要再看一遍。
教室里居然還透著微光。
他站在門口,往里看,瞳孔微微擴大了。
虞鳶,站在他的桌洞旁,彎著腰,似乎往里面放了一個什么。
她似乎也有些緊張,動作飛快,夾著一絲慌亂,一直左右注意著,似乎也挺怕被人發(fā)現(xiàn),丁蘊玉有辦公室鑰匙,他輕輕打開門,把自己藏進了一旁的辦公室,關(guān)了燈,只留出一絲不透光的縫隙。
虞鳶隨后出來了,見走廊靜悄悄的,步伐逐漸輕快起來,越走越快,背影最后消失在了樓道間。
他心跳越來也快,才發(fā)覺到,自己耳后根,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燒得這么厲害。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怕宿舍熄燈,方才有些僵硬的離開了辦公室。
隨后,走進了教室,僵著手,打開了自己抽屜。
里面靜靜地放著一摞粉紅色的餐票,他拿起那幾張餐票,在餐票下,還發(fā)現(xiàn)了一份淺粉色的信封。
他整個人都徹底僵住了,耳后發(fā)燒。
尤其當他拆開信,閱讀到第一行時。
……
此后的高三生活,那些飯票幫他度過了最艱難的一段時間,那封信,被他好好收了起來,放在了自己書桌最深處,每次學習累了,仰起頭看到,疲憊都會短暫的褪去。
他想過要給她回信,但是到底沒敢。
高三只剩下一半了,他不想在這種時候打擾她,高考對他們倆人都很重要,何況,他什么都沒有,在這種時候,他完全沒有和她談戀愛的底氣。
他沒回信,讓她松了一口氣的是,和她不僅沒有疏遠,關(guān)系反而比之前更好了一些,他變得更加主動。
他想,或許是虞鳶感覺到他的回應(yīng)了?
那封信措辭很委婉,是很虞鳶的風格。
出乎他意料的是,虞鳶給他寫過一封信的事情,不知為何,居然暗暗的在班里流傳開了,有男生暗地里找他打聽,嫉妒的有,艷羨的有,看熱鬧的有,祝福的也有。
為了維護女生的面子,丁蘊玉從來沒有承認過這封信的存在。
他也想不明白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難道是從她的閨蜜,許奪夏那里泄漏的?
他也想不太明白,能做的就是矢口否認,信的存在被他否認了,但是,新的謠言,說他們已經(jīng)是一對兒了,又不知道是從誰那里開始從傳出來的。
……
他一直覺得,自己有時間,也有機會,只要等他準備好一切的時候。
可是,讓他意外的是,大三后,虞鳶身旁,出現(xiàn)了一個男人。
對他敵意十足,對虞鳶主動又熱烈。
和虞鳶認識了這么多年,她那樣的模樣,他也是第一次,同樣也是第一次,見到她會那樣縱容一個人,何況,還是一個男人。
虞鳶只說是她弟弟。
弟弟……
這個詞,丁蘊玉倏爾回想起了,記憶深處,很遠很遠的一副畫面。
這種感覺越發(fā)深刻,他以前從沒有覺得,她離自己那么遙遠過。
那封信的事情,他終究對她說了出來,虞鳶的反應(yīng)在他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
他找到了報酬非常豐厚的工作,是他多年前夢寐以求的,可是,心里卻空落落的。
畢業(yè)那年的同學聚會,虞鳶沒來,說是家里有事。
“她交男朋友啦。”
不知道哪個消息靈通的同學說,“姐弟戀,對象是個帥哥,是她京大師弟,好像以前也認識,據(jù)說男方就是為了她,才改過自新一心學習,最后考去京大追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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