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趙國、邯鄲。 白雪皚皚,刺骨的寒風撲面而來,刮的骨頭都在發(fā)寒。 轟轟轟—— 兵器和鎧甲碰撞的摩擦聲里,一列列的秦軍士卒們列隊撞碎飄零的白雪,開拔出了邯鄲西城門,一面面殘破的旗幟高高的飄揚在眾人頭頂。 “入列。” “入列。” 秦軍士卒此刻正在集體撤離整座邯鄲城,宛如百川歸海一樣匯聚到外面龐大的軍陣之中。 咯吱咯吱的聲音里,一輛接一輛的牛車、馬車壓過街道,拉著成堆的鎧甲、兵器、箭矢、糧草等等一大批的繳獲物資同樣跟隨了出來。 西城墻上,嬴鈞靜靜俯瞰著出城的大軍,肩膀和頭盔上有薄薄的落雪堆積,呼出的熱氣瞬間變成白霧。 北地一日落雪三寸,氣溫更是在一晚上的時間驟降。 冷的刺骨。 他的身后一眾秦軍將校同樣肅然的按劍而立,所有人粗糙的面孔上此刻全都掛著白雪,面色凍得發(fā)紅。 此刻,為首的副將張?zhí)粕锨耙徊剑笆址A告道: “大將軍,邯鄲城已經(jīng)被搬空。趙國王宮以及諸多公卿府邸,末將親自帶人查看,沒有任何的遺漏。邯鄲的武庫以及城內(nèi)隱藏起來的藏兵之地,全都已經(jīng)被掘地三尺的搜索,無一留下。” “好。”嬴鈞聞言點了點頭,目光卻是依舊盯著已經(jīng)成為空城的邯鄲。 堆積的落雪下,殘垣斷壁、狼藉一片,偶爾還有戰(zhàn)死的趙人尸首僵硬的掩埋在雪中,成為一個個的雪人。 但卻沒有任何的趣味,只有驚悚和荒涼,而等到大軍徹底的離開,邯鄲將徹底的成為一座空城。 邯鄲城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被搬空,而是秦國最需要的物資都被搬空。 三日的時間,只能選最重要的東西拿。 像是財貨等等的東西,嬴鈞根本就沒有派人搜集,全都是讓秦軍士卒們自己搜索。 此刻,所有出城的秦軍士卒身上都有著一個完全屬于自己的包裹,裝著屬于他們私人的繳獲。 但即便是這樣,秦軍所有的士卒們也全都克制著貪婪,沒有出現(xiàn)大包大攬的情況。 一是秦律森嚴他們的心中還有顧慮。 二也是因為財貨在秦軍士卒的眼里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首級、軍功。 這才是所有士卒們最喜歡、最渴望的東西。 但是,廝殺已經(jīng)結(jié)束,城內(nèi)的殘存的趙人,活著比殺死更有用。 思索間,凄凄慘慘的嚎哭聲傳來,背嵬軍士卒押解著城內(nèi)俘虜?shù)内w人們走了出來。 “嗚嗚嗚——” “我不想走,我不想走啊……” 扶老攜幼、蹣跚而行。 沒有一個趙人被用繩索綁縛著,但是幾乎所有的人肩膀上都背著分量沉重的物資。 偌大的一座邯鄲城,即便是圍城三年,可畢竟是趙國的都城,殘留的物資數(shù)目依舊十分龐大。 兵器和鎧甲足夠全副武裝三萬人,糧食更是足夠三十萬秦軍士卒吃用半年。 看似不多。 但是,關鍵的時候,卻是可以支撐大軍順利的撐到糧食換季、成熟。 更不要說還有其他的銅器、礦石等等雜七雜八的物資,這些東西裝車是無法一次裝完,只有讓城內(nèi)的趙人俘虜攜帶。 而這也是對所有的趙人俘虜們的約束。 誰若是丟下手中或者肩膀上攜帶的物資,誰就人頭落地,縱然是稚子也不例外。 說話間,長龍一樣的隊伍之中,忽然有一名為首的趙人老頭發(fā)瘋一樣的尖叫一聲,摔下了手中的物資,一頭撞向了城門。 “趙人啊……” 城頭上的嬴鈞當即目光低垂的看了過去,卻見一道人影猛的撞向了城門邊的條石上。 砰的一聲。 滾燙的熱血瞬間迸濺而出,猩紅的顏色染在了白雪之上,宛如綻放的寒梅,身軀無力的躺在地上抽搐。 長龍一樣的俘虜們當即停下出城的腳步,逐漸騷動了起來。 “放肆!”張?zhí)频秃纫宦暎淳鸵獜埧诤攘钕旅媸孔滏?zhèn)壓騷亂。 但是,嬴鈞卻是抬手制止了他,目光依舊低垂的望著下面,面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看不出要做什么。 城門附近的趙人們更是捏緊了拳頭,眼眸之中露出了悲憤之色,望著周圍的秦軍士卒露出了仇恨之色,牙齒咬的咯嘣作響。 但無論是周圍的秦軍士卒還是背嵬軍全都面無表情的望著一切,絲毫沒有將趙人的仇恨放在心上。 一名身材精瘦秦軍百將上前一步,盯著撞墻倒地的趙人,也不管他是真死還是假死,抽出腰間的長劍,鋒利的劍尖猛的對著心口扎了下去。 噗呲一聲。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