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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衛(wèi)澧的聲音透過好幾扇門穿過來，“趙羲姮，睡覺！白天弱的跟條蟲似的，晚上就成龍了？”

    趙羲姮呲了呲牙，把九連環(huán)和彈珠放回匣子里，讓小桃熄燈睡覺。

    她也不知道衛(wèi)澧怎么精力這么好，前晚睡得晚，昨早起得早，還去了趟平壤打了個仗，今天這么晚了還沒睡。

    平州的太陽就升的格外晚，落得格外早，已經(jīng)卯時末晌了，紅日才顫顫巍巍露出一小點兒角。趙羲姮怕衛(wèi)澧真闖進(jìn)來拎著她往雪堆里埋，她老早就起床了，房里點上燈，她哆哆嗦嗦抱著被褥好一會兒，被轆轆饑腸催促著，才穿上小桃給她烘暖的衣裳。

    這里的冬日，除卻山上狩獵，砸冰撈魚，物產(chǎn)就格外緊俏，尤其綠葉的青菜，最多的還是降霜時候屯下來的菘菜。

    早飯是餛飩，湯里煮了蝦米和紫菜提鮮。還有菘菜豬肉包子，菘菜炒臘肉，以及辣白菜、泡椒魚皮、腌桔梗等。

    食物都不精致，甚至簡單樸素的不像郡守家能準(zhǔn)備出的食物，但是能看出廚師盡力讓簡單的食材變得美味。

    趙羲姮一口氣吃了三個拳頭大的包子，加上海碗的餛飩，還有一小碗腌菜，然后舔了舔嘴唇。

    應(yīng)該是天冷的原因，雖然總在屋子里待著，但她總感覺餓。

    平州冬日不生草木，只有皚皚白雪，唯一可觀的，就是院子里那幾顆長青的松柏，趙羲姮吃完飯悶得慌，又怕冷，于是跑到外間的小爐子邊兒坐著，悄悄撩起搭在窗戶上的簾子，透過半透明的糯米窗紙看外面那幾抹隱隱約約的綠。

    腳步聲咯吱咯吱作響，停在窗邊，是道黑影。

    然后……

    然后糯米紙就被捅破了。

    趙羲姮對上一雙純黑的眸子，她這次沒裝，真嚇得往后踉蹌了下，差點兒帶著胡床一并栽在地上。

    “出來。”衛(wèi)澧把糯米紙的口子撕得更大了些，露出他整張臉，冷風(fēng)就呼呼往趙羲姮臉上撲。

    ？？？糊窗紙是不要錢嗎？

    趙羲姮心里忐忑，心想衛(wèi)澧今天準(zhǔn)備要把她帶去殺了？

    趙羲姮披著件厚披風(fēng)，亦步亦趨跟在衛(wèi)澧身后。

    昨夜又下了雪，厚厚地堆在地上，能沒過趙羲姮的腳踝，像是糖霜，一踩咯吱咯吱響。

    趙羲姮怕靴子里灌雪，于是踩著衛(wèi)澧的腳印走，走得十分慢。

    衛(wèi)澧一回頭，趙羲姮因為低著頭看路，一時不察，頭撞在他胸口。

    “啊！”她驚呼一聲，身子往后倒。

    好在地上都是雪，摔下去也不疼。只是趙羲姮覺得自己好歹是個公主，當(dāng)著人面兒摔了實在有些沒臉。

    衛(wèi)澧眼疾手快，一把攥住趙羲姮領(lǐng)口，像是拎小雞崽子一樣把人拎穩(wě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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