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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玩家都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充盈在體內(nèi)。

    “我真不能撐了。”越青霆苦兮兮地把郁謹(jǐn)放出去，“你加油。”

    郁謹(jǐn)一被放出來，就理解了越青霆所說的“撐不住”是什么意思。

    一股無形的壓迫力從四面八方襲來，幾乎讓他跪下去。

    他強(qiáng)撐著站住，集中精神。

    原本受到鼓舞的玩家們突然感到一種奇異的力量在嘗試扭曲周圍的空間，仿佛在與他們體內(nèi)的力量對抗。

    就像是一條無形的蟒蛇，試圖絞死他們。

    體內(nèi)的力量被壓制了一瞬，又猛地回彈，將這種壓迫力逼退。

    而這只巨蟒的力量也在不斷增強(qiáng)，緩慢而不可逆準(zhǔn)地將他們逼上絕路。

    主神給了這些入侵者們高質(zhì)量的道具和短時間內(nèi)大幅提升的個體能力。也許他們的力量合起來，確實(shí)能夠超過郁謹(jǐn)。

    但是主神可能忘了，丁鶴也能在瞬間提升某個人的能力。

    雖然副作用是過早的衰落，但郁謹(jǐn)是有這樣的容錯的。

    死亡對于他來說，只不過是收集技能的方法。即使疼痛，也只是轉(zhuǎn)瞬即逝的感覺。

    是的，死亡，從來都不可怕。

    那，你們想不想體驗(yàn)一下呢？

    強(qiáng)烈的破壞欲充斥在他腦內(nèi)，他眼前的一切都模糊成血色的雨。

    他就像是一只被**控制的提線木偶，只想將面前的一切捏成齏粉。

    一道閃電將天空映得亮如白晝，也將他腦內(nèi)最后一根代表著理智的弦割斷。

    他將成為破壞欲的傀儡。有意義的，不是這些正存在著的事物，也不是戰(zhàn)事結(jié)束后的荒蕪，而是整個毀滅的過程。

    很快，不僅是這些人，包括整個主神空間，都將毀滅。

    這是一件多么令人愉悅的事情。

    這是他從未體驗(yàn)過的快樂。

    他不自覺地勾起嘴角。

    受主神所支持的玩家們，幾乎無法睜開眼看他，只能驚恐地感知著死亡的臨近。

    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

    一種劇烈的疼痛感突然襲擊他的大腦，不斷侵蝕著那股攻擊欲，企圖接手他的控制權(quán)。

    郁謹(jǐn)?shù)难矍耙黄瞻祝麄€人像羽毛一樣下墜。

    因缺氧而視線模糊的玩家們接連睜開眼，大口呼吸著空氣。

    那種強(qiáng)烈的要把人絞碎的力量突然消失了，原本細(xì)密的雨絲變成雪花，輕盈而靜謐地降落。

    剛剛還強(qiáng)大而不可戰(zhàn)勝的血族正靜靜躺在地面上。

    雪花飄落在他臉上，像是一層薄薄的面紗。

    所有人的眼中都燃起希望。

    結(jié)束了。

    主神出手幫他們了。

    正如之前所想，那只血族，必定會死。

    季輕歌迷茫地問何櫻櫻：“結(jié)束了嗎？”

    “不，”何櫻櫻難得神色凝重，“他們還活著。”

    季輕歌的意識漸漸恢復(fù)，她突然意識到——那些玩家還活著，倒下的是郁謹(jǐn)。

    所以郁謹(jǐn)是失敗了？

    他們失敗了？

    她本能地反駁這種想法。怎么可能會失敗，那些只不過是普通的人類，

    而且郁謹(jǐn)不是——

    “他不是有一次復(fù)活的機(jī)會嗎？還老說自己不會死，一天到晚玩自殺的。”越青霆嘟囔，“怎么？自殺不給復(fù)活？”

    “他自殺過，活了。”何櫻櫻平靜道，“但我想他沒試過這種方式——這算什么？被自己過度膨脹的野心所反噬？”

    雪花在臉頰上化成水，何櫻櫻抬手抹掉水漬：“主神好像真的想要他死。”

    但水漬好像怎么也擦不干凈，她只能兩只手一起努力，臉上的皮膚都被搓得發(fā)紅：“主神不可戰(zhàn)勝。”

    這句話，像是幾聲警鈴，敲響在每個人的腦內(nèi)。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主神親自干涉游戲進(jìn)程。這算不算他給我們的警示？他在提醒我們，絕對不要忤逆他。”

    這是她第一次有那種絕望而無力的感覺，就像是小時候費(fèi)盡心思打開窗子，想出去玩，卻發(fā)現(xiàn)家長就站在窗外等著她的感覺。

    家長都喜歡乖巧聽話的孩子。

    可是，他們難道就要在屋子里待一輩子嗎？

    她再次看向郁謹(jǐn)?shù)姆较颉?

    丁鶴輕輕拂去郁謹(jǐn)臉上的雪，脫下外套裹在他身上，將他攔腰抱起：“回去吧。”

    他就像正抱著一朵輕飄飄的雪花，表情溫柔而寧靜，動作小心翼翼，生怕說話聲音大一點(diǎn)，雪花就會融化成水。

    越青霆收起嬉笑的表情，攔住他：“你冷靜一點(diǎn)，不要沖動。”

    “我沒有沖動。”他微笑著低下頭，湊近懷中人的嘴唇，仿佛這樣就能聽到對方的呼喚，“我會找到他。”

    ——

    郁謹(jǐn)吃力地睜開眼。

    所有的人聲都漸漸遠(yuǎn)去，留存在他耳內(nèi)的是一種類似于海浪的聲音，洗刷掉原本充斥在腦內(nèi)的攻擊欲。

    他正躺在柔軟的地毯上，垂在臉旁的是潔白的床單。

    一雙**的腳出現(xiàn)在他眼前。

    腳的主人很瘦，他一只手就能把腳腕握住，但并不因此而顯出病態(tài)或者畸形。

    他的皮膚瑩白如玉，修剪得圓潤整齊的腳指甲仿佛嬌小可愛的貝殼，而他本人就是那片在月光下熠熠閃光的白色沙灘。

    他穿著白色的睡袍，衣擺一直垂到小腿中部，將緊致又引人遐想的線條遮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你醒了。”

    他的聲音清清透透，卻沒有絲毫起伏，像是沒有感情的機(jī)器。

    郁謹(jǐn)循著聲音抬起頭。

    這是一個相當(dāng)年輕，也相當(dāng)漂亮的男人，有一種模糊性別的特殊氣質(zhì)。

    那張臉是——

    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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