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郁謹匆匆翻了幾頁,聽到廚房洗碗的水聲停止,連忙把日記本合上,塞回抽屜里。 抽屜因過于粗暴的動作而碰撞出劇烈的響聲。 丁鶴擦干手上的水,反鎖上房門,慢悠悠地走到他身后,俯身按住他的手,在他耳邊問:“看什么呢?” 郁謹低頭不語,他就抓著郁謹的手,緩緩把抽屜拉了出來,抽出那本日記,慢條斯理地翻了幾頁:“好看嗎?” 郁謹的手指不自覺地蜷緊,暴露出內心的不安。 丁鶴一邊笑一邊看日記本,隨便指著上面一行字道:“這是我寫的。” 他指的就是那句“我會代替你,好好照顧他”。 這個字跡之前很少說話,即使說話,也只是理智的拉架發言。 也許在這之前,沒有人想到會是他最終占領了這具身體。 “既然你看到了,我也不瞞你了。其實你猜到了吧?患有解離性人格障礙的是我。你之前在游戲里見到的每一個人,無論是莫鴻鵠還是廖安平,甚至是那只企鵝,都是我的人格。”丁鶴一直抓著他的手,不讓他有掙脫的可能,貼著他的耳朵低聲說話,“你這段時間所認為的那個‘兔子哥哥’,是主人格。他因為過于懦弱,從幼年時起就開始分裂出我們這些人格來保護他。” 郁謹抬起頭,艱難地呼吸著。 他之前果然沒想錯。“杜汀”和“兔子玩偶”,其實都是丁鶴。 甚至于兔子玩偶才是那個主人格,這具身體的主人,甚至于,他小時候認識的那個“兔子哥哥”。 杜汀一直戴著面具,他沒能看到他的真實樣貌。事實上,他很有可能和丁鶴長得完全不同,但為了獲取他的信任,一直隱瞞著這一點。 他不接觸花生,很可能并不是因為會過敏,而是作為一個子人格,他并不具有主人格相同的體質,怕被郁謹看出破綻。 杜汀處處在暗示他就是丁鶴,但他從來都沒有承認過自己是“兔子哥哥”。 就像是那碗湯,不同的材料混在一起,如果不說,他永遠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種材料。他和現實中的丁鶴交往的時候,也永遠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哪個人格。 “當然,現在這具身體是我的。他們應該都消失,或者陷入沉睡了。” 他的語氣有著淡淡的驕傲,唇邊的笑容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郁謹深吸一口氣,盡量平緩地道:“所以,‘兔子哥哥’已經……” “我就在這里。他一直在騙你,我才是你認識的那個。”丁鶴眼中閃過一絲怒意,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他打開那套衣服的包裝,取出里面的兔耳朵,準備戴在自己頭上,“雖然我并不是很喜歡這個稱呼,但是你喜歡的話,你還是可以叫我,‘兔子哥哥’。” 俏皮可愛的兔耳明顯和他整個人的氣質格格不入。郁謹直勾勾地盯著他,僵硬地抬手阻止他的行為。 丁鶴眼里的笑容又真誠起來,他把兔耳發箍塞進郁謹手里,再握著他的手不讓他把發箍扔掉。 “我想聽你說實話。” “大概是基因影響吧,他在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分裂出不同人格。我就是他分裂出的第一個人格,我的任務就是在他緊張和不安的時候,代替他來面對那些令他煩躁的事物。”丁鶴低垂下頭,額前的碎發擋住眼中的神色。 “他的性格根本應對不了孤兒院里那些無法無天的小霸王,所以只能要我出來。” 郁謹低下頭。所以小時候把他救出來的好像就是“杜汀”。 “可是我并不能一直享用那具身體,所以有的時候和你見面的是他,”他頓了頓,眼神變暗,“我發現他好像喜歡上你了。” “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和你相處,所以總是叫我出來,可能他認為你會更喜歡我一些?我想他大概并不知道我也喜歡你。”丁鶴淡淡道,“我從那個時候起,就不想做一個單純保護性的人格了。” 他的主人格懦弱無能,卻一直享有著他們的守護,憑什么呢? “不過后來你離開了,他也遇到了其他的事,所以我們之間并沒有真的吵起來。只是他后來做的事,讓我覺得不能忍耐。” “他開始自稱是你的兔子哥哥,想要把我所做過的事,都當成自己的。” 而他作為一個子人格,甚至連一具屬于自己的身體都沒有。他從始至終都只是一個附加品。 郁謹一直被他掐著手腕說話,時間長了有點酸痛,試著動了動,想掙脫出去。他神色沒變,條件反射地收緊了手,低斥了一聲:“別動。” 這樣的場景,讓他恍惚回到了被兔子關在房間里的日子。 緊鎖的房門更讓他覺得逼仄——即使他知道,他有能力打開門。 他知道現在的丁鶴并不是那個主人格,但也許,他們之間也有著相似點呢? 丁鶴冷漠地重復著:“但是他已經再也不可能出現了,這具身體現在是我的。” “你也是。”他聲音降了幾度,呢喃著道。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