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剛進(jìn)里面,就聽到孩子的說話聲。 桂嬤嬤露出幾分歡喜的模樣:“是五阿哥。五阿哥過來給太后娘娘請安了。” 乾隆也沒放在心上,微微笑了笑,孩子給皇祖母請安,能有什么事?何況,這個老五確實長相性子都有幾分隨他的。太后喜歡,在所難免。 他笑著進(jìn)去,“皇額娘這是說什么呢?” 鈕鈷祿太后攬著永琪,不由的笑出來了,“來的正好,咱們永琪正在背詩呢。本宮也聽的歡喜,這孩子有心,首首都是賀壽詩。” 乾隆便笑:“哪里找來這么多賀壽詩?這可不是一般的有心。” 永琪過來見禮,落落大方,“兒子今兒上完學(xué)了,過來陪皇祖母解解悶。” 乾隆滿意的點頭,“難得你有這樣的孝心。” 鈕鈷祿太后就笑道:“說起孝道,只永琪最像皇帝你。你還不知道吧,這孩子背的詩,可都是你這個皇帝歷年給本宮祝壽寫的詩。難為他小小年紀(jì),能記得住這么多。本宮看見他就像是看見你小時候,一般的聰慧,一般的孝順……” 說著無心,聽著有意啊,乾隆心里微微有些異樣:額娘這是什么意思呢?哪個皇子肖似皇帝,這這樣的事不是隨便說的!也絕對不能隨便說的。 說永琪像自己,是什么意思?覺得這孩子能繼承皇位?額娘在一點點的影響自己,想叫自己的立儲的時候多考慮幾分永琪嗎? 也是!中宮無子,其他兒子說起來是一般無二的。立儲,考慮的是什么呢? 之前就有弘晝掰著手指算了一遍他的兒子。璜和永璋被罵了孝道有虧,此二人肯定不行,不管出身如何,直接就被排除了。永珹的額娘是金氏,連同皇八子永璇,都是金氏所出。金氏祖上是朝|鮮人,這哥倆也不成。剩下的還有六阿哥永瑢,他的母妃是蘇氏,漢軍旗出身。哦!再添上一個永瑯,他出身更低。他生母是佟氏,不知道是不是跟那個曾經(jīng)顯赫的佟家有些瓜葛,但不管怎么說,那也是宮女子養(yǎng)的。想到這里,他給打住了,不能再說了,畢竟自己的親祖母也是宮女子出身。但不管怎么著,這個孩子已經(jīng)過繼出去了,連資格都沒有。 皇子們挨個算了一遍,竟是只有五阿哥永琪在這么多皇阿哥出身最高的。他的母親愉妃為珂里葉特氏。珂里葉特氏原是蒙姓,后滿人也引為姓氏。愉妃家里就是這樣的滿人。也就是永琪是這么些個皇子里唯一一個滿姓妃嬪所出皇子。 這跟自己當(dāng)年何其相似? 自己又何嘗不是皇阿瑪幾個皇子中唯一由滿妃所出的皇子。 所以,額娘她心里清楚的很。清楚這個孫子將來代表的是什么。 一時間,之前祖孫其樂融融的場面在他眼里一下子就變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其實,額娘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管的,他都沒考慮過的立儲的事,可自家這額娘已經(jīng)在想了。所以,其實額娘離了自己也是能做很多事的。至少能確保她的地位不變,富貴榮華還是能過的吧。 本來一肚子話想說的,他現(xiàn)在很有些意興闌珊,稍微坐了坐就起身告辭了。從暢春園出來,沒回園子,他想,他還是去見見皇阿瑪吧。 跟皇阿瑪坦誠布公嗎?做了帝王了,哪里還知道什么叫坦誠。 不管是任何人,在他眼里,也不過是有用和無用、能招惹的起和暫時招惹不起的差別而已。 林雨桐和四爺是不知道乾隆正往這邊來呢,她站在高處看天,然后喊在屋里的四爺,“今晚怕是有雪。暖棚還是得加溫。” 四爺披著斗篷從里面出來,“你下來吧,錢盛已經(jīng)去了。”里面暖和,都愛往暖棚里去,還怕沒人照看? 林雨桐從上面跳下來,凍的直搓手。 弘暉被說的起了興致,在炕上推開窗戶,低聲叫了一聲額娘,才又道:“怎么看天?您教教我呀!” 他最近被皇阿瑪教的這些鬼東西折騰的有點煩了。這個力那個力的,隨手就能拿出一堆題來給他打發(fā)時間。他一點都不喜歡這個打發(fā)時間的方式。哪怕皇阿瑪說,這個不用精,但至少別人說的時候你得懂個大概。 可這樣樣都得懂個大概,這沒有十多年出不了師吧!與其學(xué)這個,他倒是對那個資本論很感興趣,可也不是總給他看的。 不過,額娘既然懂天象,這個有意思,他可以學(xué)的。 “這個啊……這個沒你阿瑪教你的那些個基礎(chǔ),你也學(xué)不了。”她說著就喊四爺,“之前給找的那個傳教士,找到了嗎?” “找了,回頭帶過來。”有些東西從他們的嘴里說出來肯定更直觀。傳教士是給弘暉帶回來的先生。 試問叫一個九十歲的老頭重新開始學(xué)東西是什么心情?人老了,雖然羨慕少年人,可另一方面,又貪戀什么都有日子。弘暉是特別羨慕阿瑪和額娘的,到了如今,日子依舊是過的這么興致勃勃的。 他縮回去,一邊抓筆,一邊伸手將酥脆的鍋巴塞嘴里:嗯!牙口年輕了。為了這一口吃的,好像多學(xué)點這個也能忍。 晚上吃飯的時候,弘歷來了。他被帶進(jìn)來的時候,一股子麻辣的味道直撲過來,桌子邊的夫妻帶著個孩子,一人面前放著一個砂鍋,砂鍋里熱氣騰騰的,也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林雨桐沒動地方,問說:“吃過了嗎?” 弘歷搖頭,“沒有。正想來這邊蹭飯呢,不想沒趕上飯點。” 林雨桐就起身,“過來坐,飯馬上就好。” 屋里放著小爐子,此刻爐子上的砂鍋正咕嘟著呢,里面是排骨湯。有煮好的拌過油的面直接倒里面,咕嘟起來直接塞上香菜蔥花,點上香油就行了。前后不到兩分鐘的時間。 弘歷坐過去這才注意到邊上的孩子,這也是他第一次認(rèn)真看永瑯。之前只聽說是非常瘦弱,且病的快不成的孩子,這才多久,早已不見瘦弱了。他坐在炕上,看不出身高,但只坐在那里,可以看得出面龐白嫩,臉色紅潤,唇紅齒白。坐在那里吃飯,不管是坐姿還是儀態(tài),竟是都他覺得完美到無可挑揀。 可能察覺到他的注視,這孩子抬起頭來,直直的看過來。 這眼神竟是銳利的他想要躲閃。 可再去看,這孩子又是那邊溫潤,除了比一般的孩子沉穩(wěn)些,倒看不出什么來? 弘歷坐在這里,見這孩子并不跟他見禮,也只以為他年紀(jì)小,皇阿瑪和皇額娘并沒有告訴這孩子具體的情況。比如他自己是誰,他是誰的兒子,過繼給了誰,現(xiàn)在跟自己是什么關(guān)系等等。 也是!孩子這么小,皇阿瑪對外只說自己是金先生。那自然不會告訴孩子皇族的身份。 若是這樣,也好! 他收回視線,心里卻覺得有些復(fù)雜。佟氏那樣的女子能教導(dǎo)出什么樣的孩子,不用想也知道。可那樣的孩子被皇阿瑪和皇額娘才調(diào)|教了幾天,竟是看起來氣度斐然,這就不能不說是本事了。想到十四叔,十六叔好似都把孫子送過來叫皇阿瑪□□,就連弘晝也塞了兩個過來,他心里就越發(fā)覺得復(fù)雜了。 皇阿瑪……是不是真的知道要命不久矣。對皇阿瑪?shù)南敕ǎ鋵嵜粶?zhǔn)的。萬一自己真的像是弘晝猜測的那樣,那皇阿瑪會不會不從自己的子嗣里選。比如弘晝的兒子,弘曕的兒子,這其實對皇阿瑪來說都是一樣的,都是親孫子。畢竟,這些孩子是他親自調(diào)|教的。 飯端上桌了,他沒話找話,今兒從進(jìn)來到現(xiàn)在,皇阿瑪可從沒搭理過他的。他沒話找話,“皇阿瑪,兒臣想過了年南巡一趟……” 乾隆南巡,后人提及,無不是說他耗費人力、財力、物力。這也是事實,帶著三千人的隊伍一路南下,吃喝用都得是最好的,可想而知,這得耗費多少。接待的地方官員,無不是傾全力迎駕。便是康熙朝,地方上甚至是舉債接駕。 說起康熙南巡,都理解,說著屬于不巡幸不行呀!滿漢之間,總得有一個方式去緩解。皇帝南巡就有這樣的意義。 可如今真的面前坐的是乾隆的時候,林雨桐得摒棄所有的偏見,卻重新站在對方的角度上去看這個問題。他真的是去游山玩水去的嗎? 因為南巡客觀的花銷是一方面,但他的初衷是什么呢?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