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私下是私下,面上這么叫,你這是笑話誰呢? 佟氏心下卻定了,還真是嫻妃。 吃了飯再見這位娘娘的時候,她就恭敬多了,“……奴婢本來就是丫頭,從來不敢奢求其他。是娘娘將奴婢接進宮中,娘娘于奴婢有再造之恩。從今以后,奴婢就是娘娘的丫頭,娘娘說什么,奴婢聽什么。若是違背今日之誓,就讓奴婢所有親人,永墜阿鼻地獄,不得超生。” 這誓言聽的人……怎么聽怎么不舒服。 這人要么是真的一心效忠,要么就是跟家里人結下了生死大仇,甚至是對方死了都不能放過的那種。 烏拉那拉不在乎這誓言的真假,她在乎的是這個態度。于是輕笑一聲:“很不必如此。接你進宮的是萬歲爺,本宮只是奉旨辦事。你若是真要感念,便感念萬歲爺吧。從今往后,好好的侍奉萬歲爺便是了。” “奴婢是誰?萬歲爺是誰?奴婢能生下孩子,已是僥幸。哪里還敢做他想?”佟氏跪在低聲,特別虔誠,“奴婢愿意在佛堂中祈福,為娘娘,為萬歲爺。請娘娘成全。”她剛才進來的時候,看見這寢宮里是供奉著佛像的,因而才有這番話。 宮里的情況比想象的復雜,她不能橫沖直撞,最好躲起來,叫人都忘了她。一年,兩年,甚至是三五年都行,她有的是耐心等待。 烏拉那拉寬著手里的茶盞,“也罷了!叫人帶你下去吧。既然想禮佛,那便上半日跟著嬤嬤謝謝規矩禮儀,后半日只管去禮佛吧。想要留下來……便留下來吧。” 這女人……是個聰明人。留著該是還有用的。 當天晚上,她主動打發人去請了皇上,“……人已經安頓好了。太后娘娘心有不喜,叫臣妾多加管束。臣妾覺得,叫她在臣妾的宮里先住著,學學規矩。等過段時間,太后娘娘的氣消了,再叫她另外住著也不遲。不過,這位份還是要給的。至少,得迷了別人的眼。撫育皇子有功,莫不如萬歲爺多給兩份體面,冊封個嬪如何?” “不妨礙什么!很不必為了誰抬舉她。”當年皇阿瑪潛邸的時候,弘時的額娘是側福晉,自家額娘一直都是小格格,那又如何呢?想到這里,覺得皇額娘還是不易的,便道,“給個貴人,你先看著給安排吧。” “回頭臣妾將這些年的份例都給她補上,可憐見的,身上就一身衣裳,今兒在太后宮外,還給濕透了。”說著,就像是失言一般,趕緊換了話題,“瞧臣妾,還不知道小阿哥叫什么呢。這天也冷了,衣裳也該叫人備起來了。之前的份例也該撥過去才是。卻不知道這該送到哪里?” “這個你不用管。朕自有安排!”乾隆躺在暖炕上,側臉看烏拉那拉在屋里轉悠,這會子又抱著暖爐,手燙的一觸便離,可還是不停的去觸碰。他才要張嘴罵一聲愚蠢,卻不想烏拉那拉搓了手又過來,手擱在他的太陽穴上,慢慢的揉了起來。手心和手指還都是溫熱的。 他這才閉上眼睛:“你啊……是當真有心了。” 烏拉那拉笑了笑,不接這個話,就道:“臣妾請您來,除了小阿哥的事,還有兩位公主的事。和敬公主……臣妾也沒資格過問,想起來了,不免跟皇上說一聲,這天冷了,是否您的名義派太醫去?這事本來該找太后娘娘拿主意的,可她老人家最近也是勞心。臣妾倒是不好攪擾了。還有和婉公主,臣妾已經叫人請了和親王福晉商議。”見命婦的事得提前報備的。這總得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這說的不是侍奉太后的事,就是皇子皇女的事。對皇子,她除了那個才認回來的孩子多問了幾句之外,一個都沒提,這是在避諱。而對皇女的事卻能事無巨細,“難為你了。” 孝敬長輩,善待子女,也算是合格了。 這一刻,乾隆心里有那么幾分考慮烏拉那拉氏的意思。 烏拉那拉氏心中有些歡喜,第二天就等來了圣旨。宮里的每個人一提圣旨就格外敏感,一聽圣旨朝這邊來了,懼都歡喜,是不是封后了? 結果不是! 皇上冊封了佟氏為貴人。 突然冊封了一個貴人,這說起來也不是大事。隨便拉個宮女子侍寢了,第二天給個貴人的封號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可緊跟著,皇上就召見了宗令和近枝宗室。 宗令是十二皇叔胤祹,而近枝當然包含了弘晝和弘瞻,連同他們的其他幾位皇叔:十四,十六、二十、二十一、二十三、二十四。 怎么說呢?看著迄今為止,這皇叔還能坐那么一大排,而這邊只弘晝和弘瞻可憐的兄弟二人組,弘歷都有點牙疼。 他這輩子便是熬到死,也不知道能不能把這些皇叔給熬死完。 當然了,年紀很輕的幾位皇叔,那都是小透明。想起來的時候拎來見見,想不起來的時候,出去玩去吧。他主要還是要顧忌一下十二、十四、十六三位皇叔的意思。 至于弘晝和弘瞻,朕說著,你們聽著。想發表意見,邊去! 而這個冒出來的皇子,十二叔這個宗令又是親歷者,說起來是阻礙最小的。 他還是那套說辭,這么的那么的的,反正就是多出來一孩子,你們說現在怎么辦? 十四毫不客氣的‘哈’‘呵’了兩聲,然后閉嘴了。 可這兩聲的延伸出來的意思太不尋常了,乾隆不得不側目去看。他現在是真覺得,皇阿瑪對十四叔還是太寬容了。做什么圈禁啊,這種的就該直接把嘴縫上,怎么就那么討厭。 十四才不在乎,有本事你咬我呀!要不,你呵斥我一頓也行啊!爺的親哥還活著呢,爺怕個啥?有本事你再把我圈了唄。告訴你,小子!你老子敢圈爺,但是你不敢。爺就愛看你這種看見爺像是看向一口濃痰,但偏卡在嗓子眼,咽不下吐不出的感覺。 乾隆要比也比不出濃痰那種惡心的東西,他覺得他十四叔像濺在他潔白羽毛上的泥點子,咋看咋鬧心。 鬧心就不看了,他撇過頭,眼不見為凈。 十六不得不為他十四哥豎大拇指了,哥啊!您這是雄起了呀!誰給您這膽子的?最近自家這十四哥不是一般的反常呀! 他看十四,十四瞪他,“十六啊,想說什么就說啊,今兒說的是家事,別這么著給爺使眼色。”他頭一歪,眼睛一挑,示意十六,“說!說說!有啥想說的就說嘛。” 乾隆:“……”只得溫和的道,“十六叔有話就說,十四叔說的對,今兒說的是家事。” 十六能氣死!那么些哥哥沒了,干嘛把這個人嫌狗不待見的老十四不帶走,你們都去另一邊玩去才好呢。留他活著干嘛,誠心的叫人不好過是不?我的天啊!人家現在還活的活蹦亂跳,腿腳利索的很,今兒竟然是騎馬來了。這老東西! 他被坑了,面色不變,也哼哈兩聲,表示要發言了:“皇上,奴才是想說,恂郡王御前失儀。不能仗著萬歲爺寬和不計較,就失了為臣的本分。有話好好說嘛,哈呵是個什么意思?陰陽怪氣的,這很不好嘛。” 嘿!你個小十六,長本事了,敢撩撥你十四哥了?這是欠收拾是吧! 他才要說話,十二呵斥一聲:“好了!別鬧了!還有小輩在,像個什么樣子?” 十四才不服十二呢:“你牛什么牛呀!別以為從老大到十三都跟著皇阿瑪走了,你就能充老大了!那位還活著呢,老十二啊,你可悠著點。” 十六的耳朵一動一動的,咦咦咦!聽見什么了這是? 誰活著呢?誰誰誰活著呢?老十二現在是皇上大侄子面前的紅人呀,哪個活著能叫他忌憚?看來自己是老了呀,堂堂的莊親王竟然不如十四一個郡王知道的多呀! 其他幾個皇叔那眼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耳朵都支棱起來了。 弘晝多老練的,那是一張笑臉,誰看著都覺得喜慶,但就是別想看出點啥來。可弘瞻不行啊,弘瞻被一排叔叔給看的屁股都坐不到椅子上了的感覺。這娃蹭的一下站起來,“皇兄,臣弟……尿急!” 然后捂著肚子從大殿里給竄出去了。不就是多出來一皇子嗎?愛誰誰!只要皇兄您沒覺得腦袋上是綠的,那這就沒事。這樣的事您也不敢叫出錯呀對吧。怎么著都行,真不必問我。 他這一跑,可不就說明有事嗎? 十六也起身了:“萬歲爺,奴才也沒意見。這坐的久了,老胳膊老腿的,經不住了。奴才出去轉轉去……”說著,就起身往外挪,說不定還能追上弘瞻。 眼看跑了倆了,乾隆的臉都綠了,十四卻開始給他解圍,為他著想了,“皇上別憂心,有我呢?”說著他就喊十六,“老十六你站住。你小子跟誰犟嘴呢?有種跟爺去庫布館去,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乾隆趕緊看吳書來,得叫人看著去。別倆老頭真給打起來。 二十趕緊說,“不用!”不用別人看著,別人也看不住,還是我們去吧,我們去看著倆老哥哥。然后其他三人都起來,表示萬歲爺您說的事怎么著都行的,您那么英明英明,乾坤獨斷便可,不需商議。 很快,大殿里只剩下乾隆、十二、還有弘晝。 弘晝委屈巴巴的,“四哥,這么大的事您竟然瞞著我?” 弘歷擺手,“這不是告訴你了嗎?這孩子過繼給老三,你覺得可行?”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