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故國神游(15) 鈕鈷祿搞的那點(diǎn)惡心人的伎倆,林雨桐和四爺都沒工夫關(guān)心。 他們倆現(xiàn)在比較焦灼。第一,他們倆本來就是憑空出現(xiàn)的,那么……這突然消失的那點(diǎn)功德力,會不會真的帶來某種變故?比如弘暉……會不會也會憑空出現(xiàn)。第二,假如第一種情況是兩人多想了,那么會不會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時間空間相互交錯,人的靈魂并沒有都真的消失。而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真的可以在冥冥中庇護(hù)自己所在乎的人的。 如果真只是第二種,兩人最多是釋懷。覺得這樣的日子真的可以坦然以待,他們所做的事不僅對每個世界是有益的,對曾經(jīng)他們的親人,他們所牽掛的,記在心里從來不敢提起的人是有益的。 這是一件極好的事,心里熱切有,但是焦灼真的不必。 真正焦灼的就是對弘暉的猜測……那種兩人都覺得荒誕,但又有特別期盼的那種猜測。 在這種的心境之下,鈕鈷祿那點(diǎn)事叫事嗎?一個無知的婦人而已,想什么時候收拾都行,真不必現(xiàn)在為這個跟她費(fèi)神。她……還沒這么大的臉。 因此上,這么大的事,叫別人看來,就是林雨桐生生的受了,過后壓根就沒計(jì)較。 其實(shí)東西一送到,四爺和林雨桐一出莊子,弘歷就收到消息了。他當(dāng)時以為自己幻聽了!怎么會有這樣的事。 六月六這個忌日,這事有專門的人去料理。端親王那邊自然是有專門的人祭掃的。 但因?yàn)榛暑~娘其實(shí)活在世上,弘歷連提都不敢提。就算是想跟嫡母搞好關(guān)系,那也得看在什么事上獻(xiàn)殷勤了。這事你急巴巴的說給大哥怎么怎么祭掃,那真不是討好,那是去結(jié)仇的。因此聽了自家額娘辦的事之后,他當(dāng)時就急了,找自家那額娘去了。 結(jié)果自家這額娘有理的很:“……端親王可憐見的,早早的就沒了。別人都能忘,只怕母后皇太后是忘不了的。本宮也是圣母皇太后!母后皇太后那么照顧本宮的兒子,本宮照顧照顧她所出的端親王,何錯之有?這事任誰看了,都不能說本宮錯了。” 還覺得沒錯? 乾隆就跟吃了一口啥惡心的東西似的,一時都不知道該從什么地方噴起。 你就是氣不順,故意給人找不痛快,那你也把事情往大方的辦,好叫人說不出錯處才行。就像是這次,你可以告訴宗人府,叫他們大張旗鼓的祭拜一次,甚至要求自家的兒子或是弘晝的兒子,甚至能下旨叫皇家的小輩都過去,給端親王好好的大辦一次祭祀,這都行啊!你要真這么辦了,那邊是啥話也不會說的,就是自己,在那邊也不會有啥不好意思的。但您這好好的,給人家親生的額娘送紙錢去是想干什么?而且,天下又有幾個人知道那莊子上的情況的?人家可不知道皇額娘是活著的。所以,你做的這事別人看不見,看的見的人都是跟那邊親近的,因此上,你覺得你做的這個人家會怎么看您?你除了把人家得罪狠了之后你得了什么了? 這件事更給他提了一個醒,那就是有些人天生就不是做皇后太后的料。你就是給她穿上鳳袍,把她架在那個位子上,她也不會變成一個能擔(dān)得起這個身份的人來。 除了立后這事沒有絲毫的松口之外,弘歷還來了一波騷操作。人家直接來了一波冊封,大致的意思就是他很想念他的大哥,他的大哥是怎么的聰慧,怎么的有愛心,怎么得先帝的喜歡云云,可惜,天人永隔。今恰逢忌日,頗為感慨。說是若端親王在,那么做的一定會比他現(xiàn)在更好。 反正是夸一個死了的人嘛,什么話好就說什么。 長篇大論的夸完了之后,他說了,若是端親王還活著,太子之位一定是大哥的,他皇阿瑪當(dāng)年得多傷心多遺憾吶,如今他代先帝追封端親王為仁慧太子,謚號為端。 滿朝上下:“……” 這位皇帝跟腦抽了一樣,突然冊封先帝那個八歲就夭折的嫡長子,啥意思啊?就算這位新出爐的仁慧太子當(dāng)年真的聰明的一匹,但是……再如何那也就是一八歲的孩子。 突然就想起來了,為啥的呀? 但凡皇上有旨意,這都是在釋放一些政治信號的。細(xì)細(xì)的品品,總能從里面嗅出點(diǎn)什么來。 可這道旨意叫滿京城的,甚至順著京城一道道的傳到下面的各省各州各府大臣們都品了一遍,估計(jì)從上到下也都是懵的。 有那交情深的,相互串個門子,彼此打問打問:宮里這是啥動靜呀? 不知道啊! 這些勛貴一頭霧水就罷了,這宗室們還蒙著就有點(diǎn)說不過去了。可這樣的事跟誰打聽呢?第一,和親王。第二,履親王。 和親王耷拉著一張臉,別人一問,他就皺眉:“仁慧太子是爺和萬歲爺?shù)沼H的大哥,兄弟們想哥哥了,這還有錯了?” 誰問都是這么一句話。 然后莊親王胤祿,也就是他們的十六叔,猛不丁的問了一聲,他也習(xí)慣于這么答了一句:弟弟們想哥哥了,就這么點(diǎn)事。 十六當(dāng)時只愣了愣,然后抽抽噎噎的,眼圈也紅了,抬著胳膊就擦眼淚,老人家了呀,就這么可憐巴巴的轉(zhuǎn)身走了。 給弘晝弄的愣住了,“十六叔,您這是怎么著呢?侄兒也沒說什么呀?” 十六哭的更可憐了,抽噎的更大聲了,惹得下朝的人都朝他看,就聽這老王爺?shù)溃骸爸秲喊。魂P(guān)你的事。就是老叔啊……老叔我也是想哥哥了!先帝爺……也是你老叔的哥哥啊,弘晝啊,你叔叔我也想哥哥了呀……” 弘晝:“……”信了您的鬼了!真是服了您了! 現(xiàn)在剩下的這些叔叔里,也就十二叔、十四叔和十六叔這三個是參與或是親歷,見證了當(dāng)年你死我活的兄弟相爭的。 想哥哥了?還是想哥哥們了? 十六叔啊,別說您那些哥哥們了,就只回來上一個……我的親叔啊,真不是侄兒嚇唬您,您那心臟要不是一般的強(qiáng),真就受不住了。 弘晝看著十二叔來了,一般不怎么上朝的十四叔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也上大朝了。他朝兩人喊:“十二叔,十四叔,十六叔想你們了!” 十六:“……”并不! 十二現(xiàn)在的段位,就不愿意搭理這兩個明顯被皇上討厭的弟弟,于是很是端著。 但是十四才不管呢,他腳下現(xiàn)在利索的很,追著十六就去:“小十六……想哥哥啊!早說啊!走走走,陪哥哥喝一杯去……” 十六腳下也不慢,佯裝聽不見,蹭蹭蹭的就走了。 倆老頭一前一后的,滿朝大臣都像是在看西洋景。 十二卻落在后面看向弘晝,“和親王是要出宮?” 弘晝點(diǎn)點(diǎn)頭,“十二叔有事您只管去,我是要陪萬歲爺出門的,侄兒在外面等著就行。” 到的時候乾隆已經(jīng)準(zhǔn)備出門了,見了十二還微微愣了一下,這才又坐回去,“十二叔有事?” 十二皺眉:“萬歲爺,有些人,有些事是不能亂認(rèn)的。” 乾隆:“……”我不認(rèn)也已經(jīng)認(rèn)了,想反悔來不及了。他不想叫忠臣寒了心。于是耐著性子,帶著幾分感慨,“敢跟朕說這些話的,唯十二叔一人耳。十二叔的心,朕時刻銘記。但這件事,朕選的是風(fēng)險(xiǎn)最小,回報(bào)最大的方式。朕既然主意已定,十二叔休要再提此事。” “萬歲爺認(rèn)了,可臣沒法認(rèn)。”十二固執(zhí)的回了一句。 這話的意思可有點(diǎn)豐富了。乾隆的眼睛閃了閃:“您認(rèn)不認(rèn)的,是您的事。朕……不干涉!”說完,就頗有深意的看向十二。 十二也看向乾隆,叔侄二人對視了半分鐘,十二才微微垂下頭,“萬歲爺?shù)囊馑寂乓阎埬判模胖涝趺崔k了。” 乾隆微微笑了笑,卻跳過這個話題,“十二叔今兒不來,朕還想著明兒著人宣十二叔進(jìn)宮。有件事真要跟您商議……” 十二忙接住話:“萬歲爺請吩咐。” 乾隆嘆了一聲:“是繼后的事。朕心里記掛孝賢,但太后的意思,您是知道的吧?這宮里……除烏拉那拉家之外,再無人選……” 十二卻覺得,若真是嫻貴妃,倒也無礙!這位娘娘的父親只是一個佐領(lǐng),如今年歲也都很大了。家里的后輩沒有什么出類拔萃的人才,就屬于那種萬歲爺想提也提不起來的,這跟富察家隔著天壤,便是冊立了皇后,富察家這個外戚也不是誰想替代就能替代的。 他沒言語,聽這位皇帝侄兒還有什么想交代的。 卻不想乾隆卻道:“太后執(zhí)意要冊立嫻貴妃,朕……卻無此意。” 所以呢?是叫自己勸太后呢?還是有別的打算。 乾隆卻知道太后是勸不過來,他跟十二叔說的意思就是讓他將自己的意思傳遞給富察家,別叫太后找富察家跟著胡鬧,支持什么嫻妃。因此,他就跟十二叔道,“這事啊,朕跟傅恒還真不好提。提起來都是傷心事,你呢?跟富察家提一提……”有那么個思想準(zhǔn)備。也是表達(dá)了跟富察家還是很親近的意思。 十二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被送出去的時候還在想,是不是皇上想在富察家選個繼后呢? 富察家再是富貴,可富察家的女人沒有給后宮添一個活著的皇阿哥。若是皇上真有這個意思的話,對富察家來說,許真是一個機(jī)會。 傅恒聽了這個話,卻立馬道:“王爺從上三旗哪里物色都行,但富察家不行。” 十二挑眉,傅恒卻更堅(jiān)定了,“王爺不必多言。富察家上下,靠的是圣寵,為陛下盡的是忠心。別的不必再提。” 十二稍微一愣,就明白傅恒的意思了。有時候一個故去的人比活著的人好用的多。活著的人總有不足,死去的才是完美的。富察家只做好孝賢皇后的娘家,那恩寵自然就不斷。可若是富察家先背叛了孝賢皇后,那首先舍棄富察家的也非那位皇上不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