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知道姓名和家庭住址聯系方式嗎?”林雨桐又急切的問了一句,醫院后勤的工作人員就道:“人家辭職了,他的資料就抽了,然后擱在碎紙機里直接給碎了。” 碎了? “他的工資怎么領?”一般都是銀行卡了。從銀行總能查出信息的。 這人就點頭:“那個肯定還在,但這……還不到上班時間,財會科那邊也沒人值班呀。” 那就只能等了。 秦雙就說:“該查的我們查,整理好之后送過去。二位也一晚上沒睡了,回去休息休息。” 也只好先這樣。 開車回去的時候,天已經亮了。但行人還不算多,正好是大家起床的那個時間。 車從建大這邊的岔路口進去,路過大門,再走兩百米,拐進去就是小院。林雨桐也沒打盹,就是靠著車窗想事呢,車一拐彎,她扭頭看了車窗外一眼,才想說一聲‘到了’,結果話沒出口就換成了:“停一下。” 早起的門衛和清潔們圍在一起,地上卻躺著個人。林雨桐沒看清楚是誰,但是那雙鞋還她覺得眼熟。鞋挺個性的,是那種厚底子鞋,看著粗粗笨笨的,三十七碼的腳,穿上那鞋感覺得有三十九不止。她記得昨晚要出門的時候,她穿鞋穆安也穿鞋,穿的就是這雙鞋。 走過去,霍開人,不是穆安還能是誰? 門衛喊著:“別動,叫了救護車了。” 林雨桐將人扶起來:“我是她同學,我送她去醫院。”說著,就不由分說的將人扶起來,直接上了車。車再路上轉了兩圈又轉回來,沒去醫院,直接帶到辦公室這邊。 烏金才睡下,就被林雨桐給叫起來:“趕緊給看看。” 平躺在沙發上,臉色蒼白,嘴唇烏青,烏金‘咦’了一聲,緊跟著號脈,“怎么像是生魂離體……” 話音才落下,穆安就蹭的一下坐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然后一臉警惕的看著圍了一圈的人。 林雨桐的眉頭皺起來:“你……還好嗎?”說什么也是跟自己私聊了那么久的人了,怎么看自己的眼神那么陌生呢? 穆安看著林雨桐點頭:“……好……挺好的……”她說著話,然后一臉不可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嘀咕了一聲:“我說話……我真的說話了……” 這一句,林雨桐聽的清清楚楚。她狐疑的問:“怎么暈倒在學校門口了?” “啊?”穆安捂住頭,“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要送你去醫院嗎?”林雨桐看她,“覺得哪里不舒服?” “沒有?”她說著就起身,抬腳一走踉蹌了一下,然后嘗試著先邁出一只腳再邁出一只腳,跟孩子學走路似的,“我有點暈,慢慢適應一下。” 王嬸正好推車餐車過來,林雨桐招呼穆安吃飯:“你想吃什么,讓王嬸給你盛飯。” 結果這個穆安每樣都要了一點,閉著眼睛對著飯聞,這一圈都聽過穆安的事,因此一個個的心里都有數了,不免就盯著她看。被看的警醒了,才抓筷子,抓筷子那姿勢,跟孩子吃飯用筷子似的,看著別扭。 林雨桐放下筷子:“穆安呢?” 這姑娘驚了一下:“我就是穆安呀!” “你不是!你之前還爬了我宿舍衛生間的頂……”林雨桐看她,“告訴我,她怎么了?” 穆安將手里的筷子也放下,把玩著頭發:“我也不知道……我平時都在安神符里待著。只有我倆的時候我才出來玩。一進安神符,就跟外面隔絕了,什么也不知道。” 沒有城府,不經常跟人接觸的姑娘,她說謊話的可能性極低。 “吃完飯我送你去學校。”她只能這么說。要是沒猜錯,這個穆安又跟著自己出來了,可在校門口應該是遭遇了不測。 林雨桐現在沒時間想那個穆安去了哪里,不外是又多了一個試驗品而已。她現在想的是,自己到底屬于哪種情況。 自己來了,回到了從前。那本來的自己,年少的自己去哪了呢?以前不敢想的問題,現在想想,她不由的冷汗又下來了,是自己殺了自己嗎? 心里亂七八糟的想法一股腦的涌過來,穆安還是趙基石去送的。 她磨磨蹭蹭的一頓早飯沒吃完,那邊秦雙卻來了,送來了一段影像,還有看門大爺的資料。 影像是昨晚十二點零四分的,負三層的電梯門口出現了五個人。這個五個人戴著墨鏡,看角度應該是從太平間的方向出來。走路看著有些僵硬,但是穿戴很整齊。他們上了電梯,沒人摁電梯,電梯卻在負二層停了。負二層的電梯門口停著一輛面包車。沒錯,負二層是停車場。車進車出的,很正常。監控沒拍到面包車的車牌號,那五個人一出來,面包車的車門就打開了,五個依次進去然后關門。畫面再轉,就到了停車場的出口。出去是要交費的,但是沒有,那個欄桿是扶起來的,車直接就開出去了。然后匯入車流,影像就完了。 五個只有軀殼的人自行離開,湘西的趕尸人就能做到這一點。 所以,眼前這個雪球越滾越大,自愿參與的人牽扯的很多。像是穆安的師叔,他是茅山派,是死者之一。之前懷疑這些人是愿意跟對方合作的,所以他們的死是他們自己預期好的。如今,又多出個湘西趕尸一門。知道的就這兩門,那不知道的,還不知道有多少呢。 所以,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這個太平間看門的了。資料上顯示,這個人叫李青,就住在醫院的家屬院。可等找過去的時候,才發現這個李青不是那個看門大叔。人家還有些不耐煩,“我兒子媳婦都是醫院的,給我找了個工作。每月一千多塊錢,但我家這條件,我也不可能真干。反正就是看門嘛,誰看不是看。花錢雇了個拾荒的,管住不管吃,一個月給五百。現在是五百,以前也沒那么多。反正我漲工資也給他漲工資,也沒虧待了他。他都替我干了好些年了。” 好吧!這種情況確實是有。別說個看太平間的,便是學校的老師,還有雇個大學生替她上課,她只拿工資。然后再用低廉的工資請低廉的勞動力。誰管這個? 兩人一直現金交易,五百塊錢順手就給了,要什么銀行卡。 所以,他對這個雇傭來的人知道的真心不多,“我都是老黃老黃的叫……哦!對了,有一回我去給他送工資,聽見他跟人打電話,聲音很大,火氣也很大,說什么‘你當我黃老五是被嚇大的’……我就聽了個這個,那時候還含糊呢,說這個人不會是犯了事藏到我這里的吧……現在看來是真的,你們都找上門來了……難不成真犯了事了?” 黃老五! 青一,赤二,白三,黑四,黃五。 原來他是黃門的人! 林雨桐撒腿就往出跑,邱毅要跟,四爺拉住了:“在車里等著吧,她有點事。” 要找到黃五,只能問劉大夫。 劉大夫翻著厚厚的醫典,是林雨桐之前送來的最近新校正版的。看見林雨桐來了都不舍得放下:“你跑的氣喘吁吁的,肯定有事。” “劉大夫,黃五呢?”林雨桐看著他:“我得找到他,他很危險!” 五門里,青衫和赤袍當年就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尸,追蹤不到魂魄。黑門里,黑四的長輩,上一代的黑衿,其實也是莫名其妙的不見了。白三作為白衣,人雖然活著,但卻跟活死人沒差別,他的生魂也不見了蹤影。唯一差的就是黃門,黃門的黃袂,只差他五色便聚齊了。 五色聚,改天意! 這是亦天門弟子都知道的一句話! 若是天意全由某一個人來更改,這得是多可怕的一件事! 所以,為什么亦天門傳承斷了,那是因為天道和人心都不能容。方老看似對自己很親近,可從不說叫自己學什么的話。亦天門其實是被防備的。程世明當年要不是殺了白三,他也別想有官方的身份。 從古至今,亦天門這樣的,朝廷都不會容的。 可程世明除掉了白三,以白衣的身份有了官方的認可。這未嘗不是官方想給亦天門里楔上一顆釘子。可程世明其實從頭到尾,都藏著一顆禍心。 他本就是再生人!他知道那條路是走的通的。要是沒記錯,方淑媛當時說,程世明是在海難的時候救了孩子而重生回來的。當年的海難死了多少人呢?死的都是什么人?這個早已經不可查了。但他這種要術士命的法子,估計是還是受了當年海難的啟發。這個法子有沒用不知道,或許,他只是想萬無一失。他本就是戰亂年代的人,死這點人在他看來或許真不是個事。 之前他受傷了沒錯,不能跟人動手也沒錯。可哪怕傷的再重,影響再生輪回嗎? 不會!說不定還有助益。 把這一串一串的全串起來,她敢篤定,程世明現在缺的便是黃門。 劉大夫被問了一句,好似一點也不意外。只是嘆了一口氣:“人啊,這欲|望沒有窮盡的時候。做你們這一行的,用這樣的方式追求另一種境界上的長壽……科學家里,也有一些瘋狂的,做各種有違人倫的實驗的,也是追求長壽……其實,都是著相了。”她問林雨桐,“我算是長生嗎?” 另一種意義上,算是! 看吧!其實想要長生很容易的:但行好事,莫問前程。那么,該給你的總會給你的。 她收起了感慨,說了一句:“黃老五……是我的鄰居。” 什么意思? 劉大夫低頭翻書:“別去我家,我家也沒啥人了。去我的墓地看看吧,他住我東邊。” 活人住陰宅呀?! 這又是太平間,又是陰宅,怪不得沒被程世明給抓去!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