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于是,烏金就道:“要不要跟我進去看看江總?” “當然。”林雨桐本來也是要問的。 錢興沒見過林雨桐,林雨桐也沒見過錢興本人,也只在花格子給的資料上看到過錢興的照片。 這小子的名字不起眼,沒一點特色。可這人長的,本人比照片還要出色。 就是那種站在人群里就絕得的帥! 此時,錢興的面色不好看,大概是跟吳鵬舉說的不怎么愉快吧。見兩人走過來,他收了臉上的不高興,朝烏金露出幾分熱情的笑來:“大師您好,里面請。” 烏金沒說話,推門就進。林雨桐跟在后面,錢興伸手就攔,烏金回頭:“我們一塊來的。” 林雨桐:“……”好吧!借了人家的光了。 一樣是玄門出身,這待遇相差也太大了。 來不及多想,跟著烏金就往里面去。這一進去林雨桐就皺眉,病床上的人面如金紙,一副不久于人世的樣子。 病床前坐著一個中年貴婦,邊上站著的是一個年輕的女人,還有一個七八歲大小的小姑娘。小姑娘看到跟在后面的錢興,就撲過來:“爸爸……爸爸……” 錢興將孩子摟在懷里,哄她:“你先跟媽媽出去好嗎?” 年輕女人沒說多余的話,真就帶著孩子出去了。 那邊烏金卻只看病人,然后伸手搭脈。這叫林雨桐微微瞇眼,這是……靈療? 手札里只有零星的記載,但白衣卻沒有提過。 白門的事她如今不想多想,只一心在烏金的診病方法上。這邊她心里有了猜測,那邊烏金就讓出位置,叫林雨桐出手看看。 林雨桐走過去,手搭在病人的脈搏上。然后迅速的就拿開手,這人的脈象不對。以她的能耐,看過的病人那真是上萬都不止了。可說實話,從來沒見過這種脈象。 那邊烏金已經說話了:“我給開一道方子,你們給病人喂喂看。” 說完,就從兜里掏出個小本子,刷刷刷的寫完,撕下來剛要遞給病人家屬,卻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遞給林雨桐:“你看看,可還有要補充完善的。” 林雨桐接過來掃了一眼,這壓根就不是中藥方子,上面寫的字自己只勉強能認出來幾個,其他的連字都不認識。 她把方子遞給對方,只笑了一下,沒言語。 烏金就把方子直接遞給錢興:“照方子抓藥,每夜子時吃一劑。連吃三天,自會醒來。” 錢興拿過方子問了林雨桐心里的疑惑:“這寫的什么?” “去玄烏堂抓藥,他們認識。”烏金說完,就回頭看林雨桐:“我的事辦完了……你的事……要我留下幫忙嗎?” 林雨桐搖搖頭:“不用!你請便就是。” 烏金說走轉身就走,一點也不多留。 那一直沒說話的貴婦人此時卻說了一句:“錢興,送大師出去。” 錢興看了看林雨桐,轉身追烏金去了。 “您是江太太?”林雨桐走過去,站在病床的另一面,問道。 江太太點頭:“你也是大師,是為了賣房子的事來的?” “江太太知道點什么?”林雨桐挑眉就問。 卻不想這女人皺眉,小心翼翼的朝外看了一眼,低聲問道:“大師能不能出去,幫我問問剛才那位大師,能不能給老江把藥多開幾天……我們不急著出院,也不著急出國……” 還要說什么,門從外面被推開,錢興的老婆推門進來:“媽,您想吃什么……”問了一半,見林雨桐在,她把話又咽下了:“還有客人呀?” 那邊江太太卻顫抖了一下,僵硬的笑笑:“我不餓,什么也不想吃。你帶孩子回……不要回家了,去酒店……去酒店先休息吧……” 很奇怪的態度! 林雨桐看了錢興的老婆一眼,這女人只愣了一下就點頭:“那我帶孩子先回去。” 江太太就說:“你要碰見錢興,叫他趕緊去抓藥,你爸還等著呢。” 等人走了,門關上了。江太太才不好意思的看林雨桐:“大師……那是我親生閨女……可前些時候,我總覺得我閨女挺奇怪的。我老公和翁婿都忙公司的事,大事上我老公管,小事就交給女婿處理。我呢……沒事了就愛打個麻將……我女兒是沒啥事干,她是學舞蹈的,弄了個舞蹈教室,也時去時不去的。兩口子另外有房子,不跟我們住。孩子也有保姆照看,我也沒啥操心的。可這得有大半個月了吧,兩口子帶著孩子回來,要跟我們老兩口住……這一住回來,我覺得就有些不對……有天晚上我半夜起來,看見我家閨女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愣愣的,我剛要過去,她咧嘴一笑,瘆人的很,我當是還以為小兩口鬧矛盾呢。結果第二天我還勸了,說有啥話不能好好說……結果我閨女還莫名其妙,說我昨晚睡的好好的,什么時候出來過?我還以為添了夜游癥,先是咨詢了醫生,醫生說叫觀察觀察,我也沒法整晚上的陪著閨女,就問女婿,我那女婿也說,他們一直一起睡,半夜沒起夜的習慣。我還以為我癔癥了,自己跑去看心理醫生去了。可天天晚上,一過十二點,家里都有響動,我一出去,一準能看見我閨女不是在客廳晃悠,就是在樓梯上正在上樓或是下樓……我家里不干凈,老江沒好以前,說什么我們都不能回去。” “最近你閨女一直在醫院守夜嗎?”林雨桐問說:“自從到了醫院,還有沒有像是你說的一過十二點,就出現異常。” “沒有!”江太太很肯定:“在醫院……覺得很正常。就是我閨女平常的樣子。唯一不同的就是……這孩子有點沉默了。沒有以前愛說話。” 了解了情況,林雨桐就說:“想在醫院休養,這個不需要找什么大師。一般醫院都帶有康復科,等人醒了,轉到康復科,泡病號嘛。想住多長時間,完全隨心。” 跟這邊話說完,她就再不停留。從病房里出去,程昱跟吳鵬舉都在外面等著。不遠處還站著錢興。 錢興看見林雨桐出來,就走了過來:“醫院外面有一家咖啡廳,我請幾位喝杯咖啡。”他像是不回避了,在前面帶路頭也不回的就往前走。 找了個角落,林雨桐只要了一杯水,就看向錢興:“要是我沒猜錯,你是故意住到公司去的。” 九樓原本是他岳父的公司,而且辦公室是有風水陣,躲在里面很安全。 錢興攪著手里的咖啡,好半天才道:“我知道你覺得我不是個好人……可愛情這回事……誰又能保證能愛誰一輩子?我跟瑤瑤是大學同學,她善良文靜,在一起上公共課的時候,總是坐在我的側后方,偷著看我。慢慢的,我也覺得這個靦腆的姑娘人挺好的。后來,我們就戀愛了。她處處都為我考慮,省錢也要給我買這個買那個……說實話,我挺感動的。我那時候真的就想著,我一定要把世上所有的好東西都捧給她,才對的起她待我的心。臨畢業的那一年,都開始實習了。我們開始聚少離多。那時候我想的是能盡快的找一個穩定的工作,然后掙錢,叫家人過上好日子,然后買房買車,回去跟瑤瑤結婚。至少也得趕緊攢出首付的錢吧!那時候……我身上連租房子的錢都沒有。我告訴她說,你也趕緊找工作,咱們一起努力……可瑤瑤所有的心思都在結婚上。別人實習,她去看婚紗。別人熟悉業務,她去酒店詢問喜宴的價格。大家難得聚在一起,都說各自工作中遇到的事,遇到的問題,可她卻總拉著人說婚禮的各個細節。她看上的鉆戒,那個價格,我都不知道攢錢要攢到猴年馬月才能買的起。她最后哪怕選了最便宜的路邊攤上的樣子貨,可我收獲的不是感動,而是前所未有的壓力。我就跟她說,現在這條件不允許,等我能給得起你這些,再不是看著你委曲求全的時候咱們再結婚。她不高興,我不知道她怎么跟她家里說的,因為我趕著出差……就是那個時候,我認識我現在的太太。如今我的岳父是我實習時候的老板,那次出差,我是隨行人員,就是拎包的。那次,我太太跟著她父親順道去玩。業務我插不上手,在外地,我全程都是配老板女兒玩負責她安全的那個人。我這一出來,瑤瑤十分鐘一個電話,不停的問,你在哪,你在干什么,跟誰在一起……那時候沒有電話,是呼機。這一呼我,就得叫我馬上回電話。我身在外地,人生地不熟,又是陪著老板的女兒……哪里能那么方便給她回電話?那次,是我在半路上,到下一個有電話的地方得兩三個小時。偏趕上路上車子拋錨了,耽擱了幾個小時。再給她打過去的時候,跟她一塊在外面租房的朋友就說……她割腕自殺了……” 這又是一種跟那姑娘截然不同的說辭。 林雨桐看向對方,竟是沒有從對方的眼里看出絲毫說謊的痕跡。 錢興搖搖頭:“你知道我當時的感受嗎?愛情是什么?相處愉快,這是最基本的吧。可實際上呢?跟她相處,成了我一種負擔。我當是就把老板的閨女扔下,跑回來了。我說你別這樣,要是非得結婚你心里才能安穩,咱們領證也行……但她聽不進我的話了,非要我說我為什么那么長時間不回電話。為什么她都要死了,我卻不趕緊飛回來……我跟她解釋,說我現在什么都不是,只是因為陪伴老板的家人。也不是不想飛回來,可這航班的時間也不由我決定!怎么解釋都解釋不清楚!那時候我其實連機票都買不起的,還是我現在的太太借給我一筆錢,叫我往返一次。這事,還是她幫我瞞著她爸的。工作我不能丟的,不管瑤瑤聽沒聽,我做到我該做的,連夜又飛回去。可屋漏偏逢連陰雨,我媽十二指腸潰瘍,住院了。還是我現在的太太,幫我跟老板請假,又借了我一筆錢,幫我訂機票,叫我回老家。那時候我忙著我母親,瑤瑤不停的呼我,我干脆直接關機了……等我母親出院,回到學校的時候,我覺得瑤瑤有些不一樣了。她冷冰冰的看著我就像是看著仇人,可轉天卻又可憐兮兮的來找我,問我為什么不理她。我當時以為她是玩什么把戲……就跟她說分手……結果她又自殺。自殺后人很奇怪,有時候見了我要拿刀砍,有時候卻跟忘了之前要殺我的事,連我跟她分手的事都忘了……我是個正常人,我家里還有母親要奉養。我想盡快的擺脫她……我選擇從她的生活里消失,后來,我跟我現在太太接觸的多了,彼此覺得很合適,我也不想拖著,很快就結婚了。隨后我太太就懷孕,生了我的女兒……我的生活很平靜也很幸福。可后來,她找上來了。我害怕了!精神病人便是殺了人,也不用負法律責任的。談了幾次之后我也發現規律了,只要瑤瑤心情好,那么她就還是那個善良的瑤瑤……她能選擇忘記很多不愉快的事情,而且……那個暴虐的瑤瑤在她覺得高興幸福的時候,是不會出現的。所以,我跟瑤瑤這些年像是戀人一樣來往,原因就是這個……我愛我的女兒,我也愛我的妻子。對瑤瑤,我也狠不下心來。我總期望著,時間長了,她能變的正常,病是不是就能好了。”他說著,就舉起右手:“我發誓,我跟她再相處,絕對沒有你們想的那么齷齪,自從分手,我們就再沒有男女關系。有的只是偶爾打個電話發個短信,然后一周見一次面,吃一頓飯。她不再頻繁的騷擾我,我們也像是找到了相處的節奏。我們的交往,真的就僅此而已。其他的,都是她腦子里臆想出來的。而且,我懷疑她的死,不是因為她知道我結婚,我有老婆孩子……而是因為另一個她不甘心……瑤瑤是不愿意相信我結婚我有孩子,但不是真的想不到我有老婆孩子……這么些年,平和的瑤瑤完全能壓制那個暴躁的瑤瑤,可那個瑤瑤性格太強勢了,這其實是一場三個人之間的爭斗。結局是……我跟瑤瑤都輸了。那個瑤瑤她贏了!瑤瑤割腕,不是想死,是想威脅我。但那個瑤瑤……她就是想叫瑤瑤死,想叫我死……于是,在瑤瑤意志最薄弱的時候,她出來了。她上了樓,然后從樓上跳下來了。然后,我的日子便亂七八糟。被撞一次又一次,沒死成。不是我運氣好,是我堅信,瑤瑤是不會愿意我死的。等我家里的金魚,孩子養的倉鼠,連我老婆那一陽臺的花草,一夜之間都死干凈了,我就知道,那個瑤瑤來了。我知道我岳父有懂風水的朋友,于是,我說動我太太,我們一起回我岳父家住。住過去之后,我太太有些不對勁。半夜一過十二點就起身往樓下去,再上來之后……我就覺得不一樣了,渾身冷冰冰的,眼神也跟冰碴子似的……我就知道不對。我怕嚇到家里的女人,于是,誰也不敢說,只在剩下我跟我岳父的時候,說過幾次,想請岳父找個風水先生來,幫我們把我們兩口子的家幫著布置一下。順便看看岳父這邊還要調整不要。這一提醒,我岳父倒是上心了。轉天跟我說,多虧我提醒,說是家里的風水擺件擺的有些年頭了,以前一直沒發現,這次查了一遍才發現,擺在陽臺那個位置的擺件,不知道是不是保姆不小心撞到地上過,明明有一條裂痕。我一聽就知道要壞事!一邊催著我岳父趕緊找大師,一邊就想把那個瑤瑤引出家門。于是,我住到了公司,我岳父的辦公室。果然,那個瑤瑤跟著我去了公司。那幾天公司頻繁出事,沒人知道,是因為出事只出在我身上。正走著,窗戶上的玻璃直直的就朝我拍過來,這種事一天能有三次。我跟誰也沒提,只說是我不小心打破的,自然就傳不出去。” 這也就解釋了,明明九樓有貓膩,為什么身在八樓的卻一點消息也不知道。吳鵬舉本來一肚子的氣,可這會子也不知道該說啥了。只訕訕的笑笑:“玻璃砸了幾次,也沒傷著……倒是好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