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以你同在(27) 老江湖了? 這話說的! 好吧!也確實是老江湖了。 誰知道這位老爺子轉臉就說了:“人都說江湖越老, 膽子越小。你這倒是膽子挺大,下結論敢說的那般篤定。老侯剛才說的是什么都聽見了嗎?” 老侯是說小胡子, 原來小胡子叫老侯呀。 他說的, 她自然是聽見了的。 這老爺子這么一問,林雨桐明白, 他是指老侯剛才說的‘隔輩人’。這‘隔輩人’是說這老大媽要添孫輩了, 至于究竟是家孫還是外孫, 人家可沒明說。但是有了這個引子, 那老大媽倒是先說了:“兒媳婦有喜了, 大仙給算算, 是男孫還是女孫呀。”說著, 又想起什么似的, “你放心,不管男孫女孫,給的錢是一樣多的。” 意思林雨桐明白, 就是叫學老侯不肯清楚的先說出來這個有喜的是兒媳婦。 白衣教訓說:“大部分情況下, 這做婆婆的多半是給兒媳婦算的。但也有特例……若是這個特例就叫你給碰上了呢?就這一點出入,就能砸了你的招牌。” 這話當然也是有道理的。 “砸了招牌倒是小事,這不過是給人看相罷了。人家雖花了這一份錢, 可如今這世道, 信這個信的很真的,卻幾乎是沒有的。所以,便是錯了,也誤不了大事。可就怕呀……” 怕什么?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才看著徒弟道:“就怕自以為能看透別人命格的人, 仗著天賦異稟,有了幾分依仗,便篤信依仗。這就是我給你上的第二課——天眼也是眼,是眼睛就都有被蒙蔽的可能。”說著,嚴厲的看了林雨桐一眼,“記住了嗎?” “記住了。”林雨桐這次心里真的警惕起來了。老爺子這么鄭重的說這事,很可能便是他曾經因為這個吃過大虧。那這便是經驗之談了,更該重視才對。 白衣見這徒弟還算受教,心情又好上兩分,低聲問說:“你說那是兒媳婦有喜,可還有別的判斷?” 當然有! 林雨桐又指了指天橋另一邊一棟高樓的位置:“您看,這大媽是從那個超市出來的。超市的上面,是購物廣場。”樓外面掛著的大幅的招牌,還有各個商家掛出來的大幅海報,“三樓是男裝……”說著,她回過身來又指了指這大媽的另一只手,那只手里除了超市的購物袋以外,還有一個綠色的布袋子,看包裝袋的規格,便也知道那里面裝的是衣服,“而且是內衣……” 白衣點頭,三樓外懸掛的一副廣告牌上,就有一個年輕的男明星,秀著渾身的肌肉,穿著一個黑色的內褲的圖片,廣告牌的下面,便有這種綠色的包裝袋包裝出來的樣品圖片。 林雨桐就說:“這是國內知名的內衣品牌,很受年輕人的追捧。” 白衣便明白了,有當媽的給兒子買內褲的,沒有做丈母娘的給女婿買內褲的。 林雨桐就接著道:“您再看著大媽的穿著,身上的衣裳就是路邊那種十五塊買一身,看著像是是絲綢緞面,穿著瞧著也涼快,可一點也不吸汗。腳上的鞋還拖鞋,絲襪都滑絲了……再看看距離這里最近的住宅區,看著近,可其實大門卻是朝那邊開著的,從小區出來,得繞出一站多地去,才上天橋下天橋去超市,這一點距離,偏公交站沒有順路的,所以她是走著來去的。路邊有摩的,三站路之內,都只收一塊錢。這一塊錢都舍不得……你猜她會花錢把他家老頭從里到外打扮的光鮮亮麗嗎?” 不會! 這話當然聽著也很有道理。 可白衣卻反問一句:“許是人家倆孩子,一兒一女呢。閨女要生了,小兒子可能還沒結婚。” 所以,那些嬰兒用品是給閨女家買的,內衣是給沒結婚的兒子買的。 林雨桐一愣,這種情況當然存在!以自己的腦子不會考慮不到,可為什么自己就篤定的認為人家只一兒子,根本沒考慮過第二種甚至是第三種可能呢? 白衣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為什么?” 為什么? 林雨桐也在問自己為什么。 此時大媽已經問完了,也沒注意老侯是怎么忽悠的,然后這大媽一臉喜色的往回走。一看那表情,林雨桐馬上就嘀咕:“只怕要白歡喜了,這一胎是女胎。” 這么一想完,她整個人都愣住了,驚疑不定的看向老爺子。 就見白衣的眼里涌出一股子狂喜:“果然……果然如此……”這種喜意幾乎是按捺不住要噴薄而出一般。 連那邊賺了五十塊錢正一臉喜色的拿著綠票票嘚瑟的老侯都注意到了。 林雨桐趕緊拉了拉老爺子:“走!咱回去說話去。” “走!”白衣健步如飛,拉著徒弟就走。結果下了天橋,這走的方向并不是回去的方向,在兩人前面幾步遠的地方,就是之前算命的大媽。 白衣拉著林雨桐路過人家,然后低聲吩咐她:“回頭去看,告訴我你從她的臉上都看到了什么?” 林雨桐如他所言去看,初一看,自我感覺并沒有什么特別的。但盯著看了足足十秒,好像有點不一樣了。這大媽的臉在她的眼里可以用‘開了染布的作坊’來形容,那眼角是黑的,鼻子是紫色的,嘴角又隱隱泛著黑色。其中還夾雜著這樣那樣顏色的痘痘,這各自代表什么林雨桐也不是很清楚,她這么盯著大媽看,將人家已經看的不自在了。她這才收回了視線,可卻垂下了眼瞼,緊跟著卻搖頭:“沒看出什么呀。” 活了那么大歲數,除了四爺,想叫她無條件的信任一個人,將所有的底牌都掀出來給他,這顯然是不現實的。 白衣停下腳步,認真的看林雨桐。見這姑娘一臉的疑惑,無辜的看著他。 他有些焦急:“怎么會沒看出什么來了?”他指了指那大媽,“臉上沒有哪個痣有顏色?或者是臉上的某一塊看起來臟臟的……” “你的臉才臟呢?”大媽被這師徒倆指指點點的,這會子渾身都不得勁。小姑娘看看也就罷了,這老東西看著斯斯文文的,卻對著大老娘們指指點點,能是什么好人?她還好心的問林雨桐:“小姑娘,這人你認識不?可別輕信人,如今這老男人,越老越不是東西……” 林雨桐擺擺手:“謝謝大媽,這人我認識。” 大媽一路走一路回頭,嘴里還罵罵咧咧。可這老爺子好像全沒注意,自己陷入自己的世界里糾結的不行,嘴里一直念念有詞:“怎么會不一樣呢?怎會不一樣呢?師祖當年留下的手札可不是這么說的!難道師門真就得落入……之手再無回天之力?”他說著,便面色鐵青起來,精神好像有些癲狂之態。 林雨桐心下駭然,這果然,天下是沒有白吃的午餐的。這平白無故的收自己為徒,是為了他的師門。他隱姓埋名低調了三十年,可見對方的能力如何。他竟是把大事寄托在自己身上。 學了人家的東西,就要受這個因果。這一點上,林雨桐沒有別的想法。只是留一手留慣了,她確實是不想把這些奇異之處說給對方聽。而且,剛才他的話里,是問自己是不是看到有其他顏色痣或是某一片臟臟的。可見他對那位師祖的天賦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自己這種情況跟手札上應該是有些差別的。 或者說,那位師祖也沒有自己如今這般的異能。 那么自己是不是能隱瞞絕大部分,向他透漏一小部分呢。 想到這里,她就盯著老大媽的背影愣神,好像又有新發現一般,得有一分鐘了,她才扯了扯老爺子:“師父……師父……我好像看到臟臟的了……” “嗯?”白衣反抓住林雨桐的手腕:“哪里臟臟的?怎么一種臟法?” 林雨桐回憶了一下:“眼角……”她在她自己的眼角指了一下,“這里,有些黑……我也不知道準不準,有時候眼線筆不好用,眼角眼底都是黑的……” 白衣狠狠的拍了徒弟一下:“之前還說穿著十五塊錢一身的衣裳,腳上的絲襪都滑絲了……這樣的人怎么會化妝,那必然不是染黑的……”況且,“你師傅我不瞎,人家臉洗的很干凈!”說著,他面色嚴肅起來:“記住,你指的地方那叫奸門,又叫夫妻宮。夫妻宮暗沉,顏色不深,她老伴兒去世不算久。” 說著,就從兜里摸出五枚銅錢來,在手心里擺弄了起來,三兩分鐘之后,他停下來:“你看對了,她丈夫去世不滿一年。” 林雨桐就試著問:“那子女呢?” 白衣深深的看了林雨桐一眼:“獨子!” 林雨桐臉上就有了幾分若有所思,“獨子呀。” 白衣臉上露出幾分滿意的笑:“你之前是不是看過像是易經玄學之類的書,對這一行的一些術語不算是一點都不了解。”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