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 黑診所-《青越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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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俊和方善水關(guān)系一般,不過畢竟是一起住過的室友,看他嚇得站都快站不住了,方善水還是將面具又戴起來了,示意他坐下慢慢說。
方善水:“你說你女朋友被嬰靈纏身?”
雷俊突然哭了起來:“她快死了,方善水,你幫幫我,救救她吧。”
方善水讓雷俊詳細說說是怎么回事,啃魷魚條啃煩了的手辦師父,見方善水在和別人說話,立刻抱著魷魚條想要從他衣領(lǐng)里鉆出來盯人。
師父現(xiàn)在是實體,方善水怕它嚇到雷俊,就按住不讓。
衣領(lǐng)鉆不出去,手辦師父也不生氣,轉(zhuǎn)而往下,想要從方善水的肚子或者袖子里。
方善水攔不住它爬來爬去,臉色古怪,又覺得被它爬得癢癢的,很想呵斥一聲讓師父別鬧,但又怕它用看孽徒的眼神看自己。
方善水:……
方善水心想他一定是有了個假師父,想當年他就算怎么惹事,師父看他的眼神那也是慈愛地很,仿佛吾徒天上地下無人能比,現(xiàn)在卻動不動給他一個孽徒.jpg的臉色……心有點累。
雷俊一被方善水問,哭都忘了哭,仿佛心虛一般,支支吾吾地說:“沒有怎么回事,我、我們分手了,但是她又懷孕了,我在上學(xué),她也要打工,家里不同意,不能要孩子,就,就打掉了。誰也沒想到會出現(xiàn)這種事。”
手辦師父經(jīng)過艱難險阻,到底還是從方善水的肩膀找到突破口,哧溜一下從方善水肩頭滑進他袖子里,滑到方善水手肘處,正好抱著魷魚條轉(zhuǎn)了個一百八十度,頭朝下地再次滑到方善水的手腕處,停下后,就露出一個小腦袋,身體全被方善水的袖子遮住,一邊繼續(xù)啃它的魷魚條,一邊還給了方善水一個我藏得很好的眼神。
……你高興就好。
方善水沉默了一下,重新將注意力轉(zhuǎn)到雷俊身上。
雷俊明顯有什么隱瞞,見他如此,方善水只是看著他,不吭聲,擺出嚴肅的表情。
“真的,我沒說慌,真的就是這樣了。”雷俊心虛地重復(fù)著,然后哀求道,“我女朋友被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還總是想要自殺,我只能把她綁在租房的地方。方善水,大師,看在同學(xué)一場的份上,你幫幫我吧。”
簌簌,簌簌,簌簌……
方善水表情不動地看著雷俊,聽到那細小的聲音,眼睛不經(jīng)意地往下掃了一眼。
手辦師父正倒躺在他手臂上,腳上頭下,腦袋枕在方善水手掌月骨上,睜著如翡翠般的紅眼睛看他倆說話,將魷魚條咬得簌簌響,像個小倉鼠一樣,又像是電影院里的爆米花客人。
雖然這聲音極小,如雷俊這樣心不在焉的根本就注意不到,但是對于聽力靈敏的方善水來說,就很受影響了。
方善水盡量克制住表情,看起來更加嚴肅無情了。
雷俊見方善水不為所動,暗恨方善水無情的同時,只好說了實話,其實他也沒覺得自己有撒謊,只是略有省略而已……
雷俊的女朋友廖小月是他老家的青梅竹馬,他考上了重點大學(xué),女友雖然成績好,但家里重男輕女,剛剛生了一個小了她18歲的二胎弟弟,別說給她上學(xué)錢了,甚至工作都不想她去找,直接在家?guī)Ш⒆铀懔恕?
這一下,兩人之間就有了很大鴻溝。
雷俊家里人本來就看不上他女朋友家窮,現(xiàn)在又多了個累贅,不禁各種給他做工作,說什么你以后是鳳凰了,就不要遷就小鎮(zhèn)里的雞鴨,雷俊被說服了,開始疏遠廖小月。
廖小月打電話不接說忙,發(fā)短信不回說忙,后來微信什么的也全拉黑。
進入了大學(xué)后,見了外頭的花花世界,雷俊越發(fā)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但是突然有一天,他接到女友用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說她懷孕了,家里人若是知道了,會打死她。
雷俊晴天霹靂,他還有大把的事情要做、大堆的書要讀,一點也沒有做好現(xiàn)在就做父親的準備,甚至想著廖月菊是不是在開玩笑,或者是別人的孩子卻硬說是他的?
雷俊掛掉電話,那些天他拔了手機卡,甚至聽到鈴聲就會精神過敏,怕是廖小月打來的。
而后廖小月竟然直接找到了學(xué)校里來,威脅要把他的嘴臉告訴全校的人,要在學(xué)校大鬧,讓他被開除。
雷俊害怕了:“你到底想怎樣?”
廖小月哭得都聲嘶力竭:“我能怎么樣!?你不帶套,又不負責任,哄我上床的時候像個情圣,早知道你是人渣我愿意這樣啊!現(xiàn)在孩子都懷上了,墮胎你總要出一半的錢吧?你已經(jīng)害了我半輩子,你還想把我害死嗎!?你到底是不是人!”
“對、對不起,我也不想再這樣的。”雷俊雖然有些愧疚,但是一聽廖小月說要墮胎,那就是錢的問題。
剛好,那時候雷俊的手機在寢室里,被和人斗法的方善水弄壞了,拿到了方善水賠的幾千塊,就帶著廖小月找到一家黑診所墮胎。
方善水越聽臉色越不好,看著雷俊皺起眉來,忍耐著聽完,眼神古怪。
躺在方善水手腕的手辦師父,似乎感到方善水不太高興,抬起胳膊,用小手拍了拍方善水的掌心,似乎在安慰他不氣,緋紅的眼睛淡淡地看了雷俊一眼。
雷俊突然覺得有點冷,又被方善水看得不自在,抱著自己的胳膊問:“方、善水,怎么了?”
方善水:“我只是覺得奇怪,如果真是有被墮胎的嬰靈要纏著你們的話,應(yīng)該是纏你才對。”
雷俊打著哈哈,尷尬地想找個臺階下:“哈、哈,方善水你在和我開玩笑的是吧。”
方善水搖頭,一臉正經(jīng)地道:“沒有開玩笑,這是事實。”
故事聽完,手辦師父的魷魚條也吃完了,腦袋往方善水的袖子里一退,很快從方善水的袖子里離開,重新回到了方善水衣服內(nèi)袋里。
雷俊更尷尬了。
方善水壓根不想幫雷俊,但是聽到雷俊說他女朋友已經(jīng)是性命垂危,惻隱之心微動,決定還是去看一看。
……
雷俊租得地方離學(xué)校大概三站地,方善水他們大概二十分鐘到了地方。
租屋很小,大概就十幾平米,放下一個床一個衣柜,再進來倆大男人,就顯得很擁擠了。
雷俊的女友躺在屋內(nèi)的床上,整個人枯瘦如柴,還被雷俊綁著,口中還塞著塊毛巾,披頭散發(fā),眼神木楞,滿是驚恐和絕望。
雷俊和方善水進門的聲音,她一聽到,就想要尖叫起來,但是被毛巾堵著嘴,只能發(fā)出嗚嗚地驚恐喘息。
雷俊:“小月,是我,你別害怕。”
廖小月聽到了雷俊的聲音,倒是不害怕了,卻露出了痛恨的神色。
雷俊尷尬地看看方善水,并解釋道:“我綁著她是怕她自殘,堵她嘴是怕她被嬰靈嚇到的時候大叫。若是被房東發(fā)現(xiàn)這情況,會把我們趕出去的,所以,你不要誤會啊……”
方善水并不想理他,一進門,就看向廖小月和她的四周,陰煞彌漫,不同尋常。
方善水衣服內(nèi)袋里的手辦師父,突然在口袋里蕩了蕩,似乎聞到了食物的味道一樣,拽了拽方善水的衣服,方善水仿佛撓癢一樣地擱著衣服撓了撓師父,表示知道了。
方善水走到廖小月身邊,將手搭在了臉色青黑的廖小月額頭上,廖小月先是莫名,而后忽然聽到【哇呀!】一聲,似乎小孩子的怒叫聲。
廖小月顫抖起來,以為那嬰靈又要出來了,它總是在夢中撕破她的肚子,重新鉆回去,玩弄著她血淋淋的腸子,躺在里頭,嘻嘻笑著叫她媽媽……
廖小月一回想起來,整個人就陷入了陰郁絕望的狀態(tài)。
這時,方善水的手在她的臉上半寸虛撫了一下,廖小月突然覺得眼前好像有金光在閃,腦海中那股尖叫忽而一頓,安靜了下來,好像睡著了一樣。
甚至,廖小月感覺到自己猶如被春風拂面,那風好像帶走了骨頭里的污垢,是的她渾身一輕,仿佛沉珂盡去,一下子變得精神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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