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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多久沒見了？

    三年，一千多個日夜，眼前好像連續(xù)炸了一串白光，炸得言喻頭暈?zāi)垦！?

    他記不清自己是在幾樓下的電梯，也記不清身后人群發(fā)出了什么驚呼。他按下了所有可以按的按鈕，終于讓電梯停下。

    人群被撥開，后頸汩汩冒出冷汗，每一階樓梯都有可能踩空。應(yīng)急通道的厚重防火門撞在墻上發(fā)出一聲巨響，大廳里有很多人轉(zhuǎn)頭看來，探究的視線齊齊落在他的身上。

    沒有，沒有……全都不是。言喻機(jī)械地掃過那一張張臉，他根本不在意那些人是什么表情，大廳里沒有，是已經(jīng)走了嗎？旋轉(zhuǎn)門外是寬闊的停車場，他繞過花壇水池，混亂的視線掃過每一輛來往的車，每一個路過的人。

    沒有，還是沒有。

    但他不會看錯，那是岑明止，岑明止在這里。

    他在保安亭前停下，口袋里的手機(jī)一直在響。言喻撐著膝蓋，劇烈喘息，灌入的氧氣使他漸漸找回一點理智，手機(jī)被摸出來，是白幸容，他按下接通。

    白幸容的聲音隔著聽筒：“言喻？你去哪里，婚禮要開始了。”

    “——他回來了。”言喻聲音顫抖。

    “……”白幸容一頓：“誰？”

    言喻強迫自己正常呼吸，但不行，他控制不了，心臟跳得太快，隨時可能脫離胸口。他幾乎聽不見自己的聲音，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是依靠本能。

    白幸容說：“……岑明止？”

    “嗯，我看到他了……電梯關(guān)門的時候。”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后白幸容輕聲問他：“那你找到他了嗎？”

    “還沒有。”但很快就會的，言喻站直身體，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酸脹至輕微麻痹，脈搏劇烈跳動，血液幾乎要在他的身體里逆行。

    他想笑，大笑，眼眶卻也泛酸發(fā)紅，沒有一種情緒徹底正確。

    于是他保持住了表情，站在夜幕來臨的停車場中央，對白幸容說：“婚禮你替我出席，禮物應(yīng)該還在電梯上。”

    “嗯，我撿到了。”白幸容說：“你呢？”

    “我去監(jiān)控室。”言喻迅速掛斷了電話。

    要查監(jiān)控并不是什么難事，而從監(jiān)控中找到某個人就更加容易，確定的時間確定的地點，電梯門口的畫面倒退回去，言喻先是找到了自己，然后看到了與自己擦肩而過的岑明止。手機(jī)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有一瞬間他們離得很近，也許不到一米。言喻被擠進(jìn)電梯時，岑明止恰好從另一臺電梯里出來。

    值班經(jīng)理看到他點了暫停，問：“是要找這位先生嗎？

    言喻點頭，經(jīng)理立刻在另一臺電腦上開始為他追溯今天的所有錄像，以確認(rèn)岑明止來這里的原因。言喻沒有管他，鼠標(biāo)拖拉畫面緩慢地倒退，岑明止出現(xiàn)的那一段被反復(fù)播放，直到有一幕他恰好抬頭，面對著攝像頭，言喻再次按下暫停，把畫面放大了一些。

    看清岑明止的臉時，言喻想到的第一件事是——他今年三十二歲了。

    三十二歲，但看起來和十年前好像也沒有什么不同。穿一身冷淡的西裝，頭發(fā)整潔干凈，依舊清瘦挺拔，從頭到腳都那么好。攝像畫面不夠高清，言喻看不清他的眼睛，但可以想象到他望向易晟時的目光，一定也和從前一樣，平靜沉緩，溫和靜謐。

    他是剛剛回來嗎？還是回來已經(jīng)很久了？

    如果是剛剛回來，為什么會跟易晟在一起？如果已經(jīng)回來很久，為什么直到今天才讓他知道……而如果沒有今天的偶遇，是不是他們還會錯過？

    言喻有太多問題想問，值班經(jīng)理找到了最初的錄像，放在他的面前。岑明止和易晟一前一后，一起在酒店門口下車。言喻看到他抬起頭，陽光照在他的臉上，身后很快易晟追上來，低頭靠近同他說話，從攝像頭里看過去，親密登對如同情侶。

    言喻看不下去了，畫面切斷，所有問題都變得急迫起來。

    易晟再次送岑明止回家，聽聞他還在朋友家借住，也有些驚訝：“我以為你這種性格，應(yīng)該很怕麻煩別人。”

    他說的沒有錯，但唐之清和孟瑤不能算作“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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