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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小修）

    過了一會兒，木寒夏面前的陽光被擋住了。

    是他的臉俯過來，木寒夏的全身都有點(diǎn)發(fā)僵，想要伸手推開他，手卻被他直接握住，不能動了。

    他的嘴唇有點(diǎn)干，木寒夏想也許是熬夜的緣故。背著光，她看不清他的面目。他的手，也緩緩扶住她的腦后，另一只手，則握住她的手。

    完全掌控的姿勢。這么多年，竟也沒變。

    木寒夏無法抗拒這樣的。

    兩人的臉，也靜靜貼在一起。這么安靜，這么溫柔。可是在炫目的陽光下，木寒夏卻清晰感覺到......一直痛擊到她的肺腑心臟里。明明已經(jīng)多年不見，他卻好像已經(jīng)這么千百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親昵得不能再親昵。而她亦然。

    那是靈魂被觸動的感覺。她知道。無數(shù)人從她身邊經(jīng)過，此生卻唯有一個(gè)他，方可這樣觸動她。

    那是死去的愛情復(fù)蘇的滋味。她知道。

    其實(shí)它從來沒有真正死去。它一直下沉，下沉，沉到連她也夠不到寂靜深谷里。現(xiàn)在，被他固執(zhí)地喚醒。

    她都知道的。

    他這樣，就像此生唯一心愛的人那樣。

    木寒夏的淚水慢慢掉下來，他察覺了，抬頭吻去。然后臉貼著她的臉，輕聲問：“你哭什么？”

    “林莫臣你干嘛對我這樣？”她沙啞著嗓音說，“你想追又來追，想吻又來吻。你想在一起，又要在一起嗎？都已經(jīng)六年了，你已不是當(dāng)年的你，我也不是當(dāng)年的我。”

    他抱著她不放，說：“我也從沒想過，要像當(dāng)年的林莫臣那樣愛你。是現(xiàn)在的我，依然不能放開你。”

    木寒夏捂著眼睛，沉默，手卻又被他抓下來，迫她直視著他。

    “回我的身邊，好嗎？”

    當(dāng)真正聽到他說這句話時(shí)，木寒夏的心中竟然涌起這樣大的哀痛和動容。然而她沉默片刻，只沉默得林莫臣連心都在冰冷下墜，她才開口：“林莫臣，我不知道。過去的事的確已經(jīng)過去，我也并不在意了。可已經(jīng)過去這么長時(shí)間了，我不知道現(xiàn)在的我們，是否還適合在一起。你要我回頭，你這一次要的，是不是很多？可是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給你。我們對彼此而言，是熟悉的，可也都是陌生的。過去這些年，我真的沒有想過，還可以跟你重新開始。我們?nèi)绻娴膰L試重新開始，也許……不一定會有好的結(jié)果。即使這樣，你也想要我回來嗎？你確定？”

    她的言語，卻只令林莫臣感覺到她那么明顯的自我保護(hù)，還有隱隱的無助。這令他又憐又痛。他對自己有把握，但對她，真的已無把握。

    他安靜了一會兒，卻淡淡笑了，把她抱得更緊，說：“你問一個(gè)溺水的人，要不要最后一根稻草。你說他愿不愿意？半夜做夢，他只怕都要笑醒。”

    木寒夏完全說不出話來。她的心倏地一疼。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在他的側(cè)臉上，蜻蜓點(diǎn)水般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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