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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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半,晨曦初綻。
震耳的轟鳴聲打破清晨的寂靜,銀灰色的跑車囂張地駛入港口,劇組三三兩兩的人下意識朝著那方向看去,誰這么高調?
經紀人和小助理正站在邊上等盛星。
小助理昂起腦袋:“姐,不會是星星吧?江先生是這個風格嗎?”
經紀人想都沒想:“不可能,江先生那么低調沉穩一個人。這車一看就不是他的風格,送星星能這么顯眼嗎?”
下一秒,跑車漂亮轉彎、剎車。
兩人眼睜睜看著盛星從副駕駛下了車。
“三哥,我走啦。”
盛星朝江予遲擺擺手,眼睫心虛地撲閃兩下,飛快地關上車門,頭也不回地溜走了,走到一半還往前跑起來,生怕后頭有人追。
江予遲輕挑了挑眉,重新扣上安全帶。
昨晚說那句話的時候倒挺勇敢,結果從晚上到現在,都不敢正眼看他。說是給他機會,現在連開車門的機會都不給了。他靜靜注視著那道纖細的身影,看她一路小跑到經紀人身邊,又回頭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許是見他還在,她又用力揮了揮手。
江予遲啟動車子,黑眸染上點兒笑意。
這兩天他心情極好,若要說有什么遺憾,只有一件——他們結婚三周年紀念日那天,盛星可能還在海島上,他們不能一起度過那一天。
跑車如流星劃過,車身眨眼消失。
經紀人無奈地拍拍盛星的腦袋:“別看了,都走了。今天江先生怎么開跑車來?這倒是難見,我都不知道他還有這風格的車。”
盛星收回視線,嘀咕道:“可能討小姑娘歡心吧。”
經紀人斜眼瞧她:“哪個小姑娘?”
盛星翹起唇角:“不告訴你。”
小助理在一旁看得嘆為觀止,原來盛星和江予遲感情這樣好,就這樣她還被蒙在鼓里整整三年,簡直太遲鈍了!
劇組的人默契地沒當著盛星的面八卦。
雖然導演也心癢癢想問兩句,但這會兒有正事說,他朝盛星招招手:“星星,有個好消息!”
盛星笑問:“船還回來了?”
導演一愣,詫異道:“你怎么知道?”
盛星指了指停在港口的游輪,道:“這不是我們家的船,沒標志。盛家的船我從小看到大,一眼就能認出來。”
導演點頭:““是這個理兒。”又神秘一笑:“但這事有個意想不到的結果。人不但把船還了回來,還替我們把錢付了。”
副導演也跟著笑:“省下不少錢。”
盛星不覺得意外,側眸看了眼游輪。
心想,這船沒她們家里的漂亮。
說話間,梁愽生到了。
許是昨晚鬧得太晚,他一臉困倦,還不忘湊到盛星說:“姐,陳漱c位成團出道了。你知道不?”
盛星輕飄飄地應:“現在知道了。”
梁愽生:“......”
他的困意就被這么一句話打散了。
不是他說,陳漱和盛星的關系還真是怪。
昨晚比賽結束,他和溫邊音一塊兒去后臺看陳漱,這人沒見到盛星,立即垮起臉,蔫了吧唧的,看起來還怪可愛。
梁愽生忍不住問:“姐,你們關系不好啊?”
盛星瞥他一眼:“你看呢?”
梁愽生:“...就還行?”
盛星:“那就還行。”
梁愽生也不自討沒趣,換了個話題,指著那游輪,說起溫邊音的事兒:“姐,這就是本來我師姐過生日那艘游輪?”
盛星漫不經心地點頭,往舷梯走去。
梁愽生看了片刻,忽而嘆氣:“也不知道生日會怎么辦。”
盛星瞧他擔心的模樣,不由問:“你知道她和周向淮的事兒嗎?”
梁愽生撓撓頭:“知道,好多人在傳。”
“別多想。”盛星頓了頓,還是多說了一句,“周向淮人不錯,我想這事兒不會影響她的生日會,也不會傳出什么消息,只是一個誤會。”
梁愽生這陣子跟著盛星學了不少,一句“姐”可謂叫得真心實意,盛星說的話在他這兒有特殊的信服力。聽她這么說,他也不多想了,說起戲來:“姐,那些小朋友不跟著我們上島,這船是拍完再開?”
盛星嗯了聲,多問了句:“以前你和小朋友拍過戲沒?”
梁愽生一臉無辜:“沒有。”
盛星輕輕嘆了口氣:“那你耐心點兒。”
梁愽生起先還不知道盛星的話是什么意思,直到他們從清晨拍到日落,那群小朋友離開,梁愽生腦袋邊還回響著小孩兒的尖叫。
一兩個小孩兒還沒什么,一群小孩兒可真是難搞。
夕陽將海面照成濃郁的金黃色,粼粼的波光閃爍。
梁愽生癱在甲板上,重重地嘆了口氣,他拍戲以來從來沒這么累過,不僅是身體上,還有精神上的,簡直是雙重折磨。
悠悠晚風中,船鳴聲都顯得多情。
盛星倚在欄桿上,隨口問了一句:“船要開了?”
小助理蹬蹬跑到另一側,探頭看了一眼,喊道:“不是!是另一艘游輪靠岸了,和我們這艘差不了多少。誒,姐,我看見好多車。”
梁愽生豎起耳朵,蹭地一下爬起來,和小助理一起探頭探腦,沒一會兒,他轉頭看向盛星:“姐,真是給我師姐過生日的!”
海風拂過盛星的長發。
黑發纏綿在風里,繞住纖長的頸,聽見聲兒,她不緊不慢地看過來,眸光柔和,神色慵懶,面龐蘊著淡金色的余暉。
可說出來的話卻一點兒都不溫柔。
她輕哼一聲,冷漠道:“你現在跳船還來得及。”
梁愽生忍不住小聲嘀咕:“誒,小助理,咱姐怎么回事?人看起來溫溫柔柔的,說話陰陽怪氣的。”
小助理偷偷看了眼盛星,道:“你瞎說什么呢!”
梁愽生氣悶:“這還不陰陽怪氣?”
小助理壓低聲音:“你哪只眼睛看到星星溫柔了,去看看醫生吧。”
梁愽生:“......”
也是,想想陳漱的待遇,他清醒了點兒。
盛星也沒管那兩個人嘀嘀咕咕,她對周向淮的印象還挺好。這事兒沒牽連到溫邊音,不論當時是出于什么原因,這船總歸是他出面借走的。
還挺有擔當,畢竟他們現在是男女朋友關系。
盛星望著海面,有點兒犯愁。
她該怎么對溫邊音呢,說過節吧,也算不上,畢竟那邊招惹她一次,她就緊接著欺負回來了,還利用人放了個錄音,估計那邊到現在都在擔心這事兒。
但讓她完全不管,也不現實。
只要《鐘》的角色一天沒定,溫邊音那邊就不會消停。
要不努努力,接了那角色讓她死心算了?
這想法一冒出來,盛星覺著自己還挺壞。
盛星想了想,給經紀人打了個電話,經紀人要管工作室的事兒,小助理和另外幾個生活助理陪她上島,這會兒已經離開了。
經紀人詫異地問:“要去試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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