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四月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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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是走了,但并沒有立刻去那片棚屋,衛來在附近的街面上逗留了片刻,像個普通的游客,擺弄黑木雕,又挑揀羊皮畫。
直到看到岑今出來——她裹著沙馬,只露一雙眼睛,截住一個年輕的男人,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那男人耳根通紅,看都不敢看她,任由她拽進門里去了。
真不知道回頭是該夸她還是訓她。
衛來吁一口氣,看街面上人來人往,頓了頓,唇角微彎,覷準一個方向,忽然發足起跑。
他眼里只有方向,其它的都是障礙:撥開人、繞過攤販、躍過驢背、墻面借力、急速下坡、迂回著借助每一塊大石和每一棵樹的掩護……
這鎮子外圍,不管哪個方向,跑得夠遠,就是進了山地——他假設旅館外圍,對方也設了眼線盯梢,對比岑今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的大變活人,他要簡單直白的多。
就是讓你們眼睜睜跟丟了。
山地是最好的掩體,山、石、水、樹,以他受過的特訓,沒人能在這里盯上他。
估摸著跑的差不多了,他停下腳步,倚在一棵樹下靜候了會,然后上樹,借著密葉罩掩,取出單筒微型望遠鏡掃了掃四周。
視野里,只有一只失群的瓦利亞野山羊,長長的彎角像京劇人物頭插的雉雞翎。
衛來回憶來時的
方位,然后換向折回,如果他的計算沒錯,按照他的路徑,會到達那處棚屋的背面。
一路順利,到達棚屋之前,先看到了吉妮說的那輛白色面包車,對方大概是想做掩蓋,折了很多枝葉覆住車身,衛來繞著車子轉了一圈,砸碎一扇車窗,探頭進去掃了掃,不錯,有些繩索裝備,他用得上。
拔出刀子,扎漏三個車胎——不習慣趕盡殺絕,所以留了一個。
繼續往前走,在棚屋后幾十米處停下,掩身樹后,用望遠鏡觀察紅頂的那間。
屋子開著窗洞,偶爾有人走動,衛來的望遠鏡死死咬住那個窗洞不放:不全能看到臉,但根據身形、身高和衣服的顏色,可以確定里頭是三個男人。
他琢磨了一下。
開槍不合適,一次最多干掉一個,打草驚蛇不說,梁子更難解了。
一次性干翻三個不是不可能,但危險性高,他不是很想冒險:畢竟晚一點,還要去接岑今。
最理想的,是逐一引出、放單、各個擊破、不見血、綁起來談判。
怎么引呢?
機會來得太便宜,有個男人出來尿尿,繞到屋后,看了看窗洞,估計是覺得不夠**,又走遠了些,避到一塊大石后頭。
衛來在心里說:我謝謝你了。
出于人道主義考慮,他等那人放完了尿才出手,豹子般忽然竄出,帶著指虎的拳頭狠砸在那人腰勒處,那人痛得臉都變了形,還沒來得及喊,頭已經被狠狠摁進泥里,背上被膝蓋頂住,頂得他一口氣險些上不來。
順利地出乎意料,衛來皺眉頭。
他媽的能不能尊重一下王牌?第一次派來的人就不專業,這都第二次了,就不能稍微找個稍微有點斤兩的人來?
——
衛來心里記時,約莫過了5分鐘的時候,屋里有個男人吼了句“怎么還沒好”,大概是同伴這泡尿的時間太久,他有些不耐煩。
他也在這5分鐘內利落地完成了一切,面上抹了幾道濕泥漿,迅速上樹,天上開始落小雨,天色更暗,他借著樹冠的掩映,不動如山,望遠鏡的鏡筒是他延伸出的眼睛,只在兩個點移換。
近處,先頭被干翻的那個男人被綁吊在一棵樹上,嘴里塞著撕下的衣幅,掙扎純屬徒勞,只讓他被綁吊的身子在半空中晃的更厲害而已。
遠處,那個小小的窗洞傳遞出一切:約莫7分鐘的時候,衛來看到刀疤露了頭,又很快縮回去,屋里的氣氛明顯有些不安,又過了5分鐘,那兩個人小心翼翼地出來。
都帶了槍,很謹慎地一步步朝林子的方向走,衛來的位置高,可以把他們的動作看得大致清楚:毫無疑問他們沒受過專業訓練,連進入危險環境時互相為“眼”互相掩護都做不到,槍口都指著林子,后背空門大開。
衛來想念可可樹,有他配合的話,前后各一個點射,這場仗已經結束了——不過他仔細看了一下,其中沒有那個AK,這說明對方至少是一個成員“大于4”的組織,要這些小嘍啰的命,遠沒有從他們嘴里套話來得有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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