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典宇帶著府衛匆匆趕來營救時,已是黃昏。 山路本就是通向水月庵的,多鐸傷得很重,險些就要昏厥過去,典宇沒辦法,只能把他帶到水月庵安置。 鐘聲沉重地穿透薄暮,回響在翠綠的山林之中,禪房內典宇把一套干凈的衣服塞給靜怡,說:“六福晉,先給貝勒爺換身干凈衣服,野涂老爺子馬上就要趕到了,我粗手粗腳怕弄痛了貝勒爺。” 靜怡見過野涂如何處理傷患,她讓典宇取來剪刀,沉著氣把他的衣服剪開。 扭了溫熱的毛巾把他身上的血漬小心翼翼地擦干凈,擦著擦著她的心逐漸沉了下去,木盆里的水都變紅了,真不知他流了這么多血會有多痛。 背心一大片瘀腫出血,左肩上密密冒著血珠,還有手臂上的傷口......活該,他很痛嗎?靜怡,他再痛,有你當初承受的一半嗎?冷淡,利用,繼而是欺騙背叛,你怎么能還為他心疼?靜怡,你真是個白癡...... 靜怡努力地把心底逐漸軟弱、逐漸動搖的防線重新加固。 剛把他的衣服換上,忽然有人闖了進來一手推開她,嚷嚷道:“多鐸,我的乖外孫,你到底傷了哪里?” 野涂的聲音如此熟悉,靜怡怔怔地站在一旁,看著他的側臉,那蓬白花花的胡子似乎變得更白了一些,聲音依然中氣十足,身后的佳朋提著藥箱跟進來,一看見靜怡像是忽然怔了一瞬,隨即大叫了一聲。 野涂正心疼多鐸身上的傷,不由得罵道:“死佳朋,沒事胡亂鬼叫做什么?還不把藥箱打開取金創藥來?” “鬼,是有鬼,”佳朋驚嚇得不輕,“師傅,你看看這是誰?莫不是我眼花了?” 野涂扭頭一看,頓時那張老臉上表情精彩的有如焰火盛放,“靜怡?” “外......野老爺子,就是我,是我靜怡。” “你沒死?”他湊近她捏捏她的臉,問:“疼不疼?” “疼。”她老實回答。 “不是做夢啊?靜怡小尼姑,你真的沒死!你知不知道外公老爺我想死你了!”野涂激動萬分地拉過靜怡的手上下端詳她,心疼地說道:“靜怡,你瘦了,這段時間是不是過得很苦?” 靜怡鼻腔微微發酸,野涂是十五貝勒府里第一個關心自己過得好不好的人,她苦笑道:“說來話長,老爺子還是盡快給十五貝勒爺治傷吧,靜怡的事以后再說。” 另一邊,十二貝勒府內張燈結彩賓客盈門,絲毫沒有半點新娘子外逃,婚宴泡湯的蛛絲馬跡。 拜堂的時間到了,司儀官按照典律禮儀主持了婚宴,一身大紅吉服的貝勒爺阿濟格緊緊的牽著新側福晉的手一絲不茍地完成了整個儀式。 側福晉蓋上薄紗的喜帕,鳳冠上珠簾晃動又遮住了容顏,影影綽綽之間只能依稀見到她那弧度彎得極適合的下巴,不難猜測是張瓜子臉,其余便看不真切了。 錦繡閣的新房里紅燭高燒,云韻坐了半晌終是忍受不了頭上沉重的鳳冠,伸手就要把鳳冠取下。 一旁伺候的喜娘連忙制止道:“側福晉娘娘,這鳳冠不能取下,還要等十二爺來掀珠簾、取喜帕,喝交杯酒呢!” 云韻悻悻地放下手,脖子酸痛得快要斷掉了,她暗暗后悔自編自導了這樣的一場戲。 靜怡到底逃哪里去了?難道真如府衛稟報的那樣跟別人私奔了? 那時她的心亂的很,而阿濟格原本也勃然大怒打算親自領兵把人追回來,可是恰在那時有人送了一封信來,他看完后便沉著一張臉冷冷地對她說:“這事是你惹出來的,現在人跑了,你說怎么善了?” 她一下子就懵了,沒想到堂堂一個貝勒爺自己的新娘子不見了要找她算賬,所以她當時弱弱地回了一句:“十二爺,靜怡一定是不情愿地被人擄走,不如派人去搜,一定能找得到。” “搜?”他冷笑,“你想讓天下人都知道本貝勒這個新郎官還沒做成就已經戴了綠帽子?還有,如果找不到人,是不是讓本貝勒去想賓客賠禮道歉?你丟得起這個面子本貝勒丟不起!要不是你的好提議,今日怎會有如此局面?那該死的靜怡,要是被本貝勒找到了,看本貝勒不把她的手腳都……” 她急中生智,撲通一聲跪下,“十二爺息怒,都是云韻的錯,云韻自作聰明,讓十二爺蒙羞,要責罰就責罰云韻好了。靜怡走了,十二爺可以從王府里挑一位德容兼備的女子李代桃僵,先平息了今日的風波就好。” 阿濟格沉默著,而她早已一身冷汗盡出。 “李代桃僵?本貝勒的笑話你還沒看夠是不是?還想把別人摻和到這事情里?本貝勒要的是側福晉,不是阿貓阿狗都能當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