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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道：“如今你登基了，后宮空虛，正等著充盈。這三個女孩兒，都是孫家精心挑選的，若有中意的，留下便是。若不喜歡，來年再選也可以。”

    “母后家的人，我自然放心。”趙陸略想了想，又道：“那就都留下罷。請母后賜個吉日，封了位份，以后就名正言順在宮里住下了。”

    孫太后說：“既然都留下了，不拘哪個日子，這事兒你自己決定就好。”又說，“母后家的人自然也是陛下的人，一家人，不必分什么你我。”

    趙陸垂頭，眼中暗光忽現(xiàn)，嘴上卻笑道：“是兒臣失言了，還請母后勿怪。”

    “做母親的怎么會怪孩子呢？”孫太后轉(zhuǎn)頭，讓金釵去取一只人參，“這是前幾日，你外祖父拿給我，讓我補(bǔ)補(bǔ)身子的。今日你來了，我就拿給你。陛下身體康健，就是社稷之幸了。”

    “多謝母后。”

    從長樂宮出來，步攆已經(jīng)在外等著了，趙陸坐上步攆，金公公跟著走回養(yǎng)心殿。

    一進(jìn)暖閣，趙陸就說：“更衣。”

    金公公連忙招手讓幾個小公公進(jìn)來，等換好衣裳，趙陸坐在寶座上，一言不發(fā)。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道：“把東西拿過來。”

    金公公應(yīng)下，取了孫太后給的人參進(jìn)來。

    打開木匣，只見錦盒中的參呈“人”字，根須細(xì)長，保存完整，還能聞見極明顯的香氣。

    倒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收起來罷。”趙陸語氣平淡，“竟比上貢的還要好。朕這母后也真是割愛了。”

    又嗤道：“‘精挑細(xì)選’？果然‘精挑細(xì)選’。”

    金公公不敢作答，只弓著身，將木匣闔上，又退了出去。

    等再進(jìn)來時，趙宜安也跟著來了。

    她穿著一條杏色歸鶴裙，小小的白鶴綴在裙擺上，略一走動，就被帶著一同翻飛。

    手上還拿著東西，趙宜安腳步略顯匆忙，一路走到趙陸跟前蹲下。

    趙陸問她：“走這么急做什么？”

    “瞧。”

    趙宜安卻沒答他的話，只將手上的物件舉起來給他看。

    “應(yīng)秋找出來的。”

    趙陸低頭看去，原來是一副九九消寒圖。上書“庭前垂柳珍重待春風(fēng)”九字，趙宜安已描畫了前兩個字，第二個字還差兩筆。

    “你知道這是什么？”

    趙宜安看著宣紙上自己描完的筆劃：“當(dāng)然知道。”

    她將這句話念了一遍，又小聲嘀咕：“我只是忘記了一些事，又不是傻了。”

    神色難得低落。

    頭頂忽然一熱。

    趙宜安抬起眼睛，趙陸卻已經(jīng)將手收了回去。

    他慢慢搓著手心：“嗯。”

    一時間有些沉默。

    趙宜安收起畫卷，問：“你要畫么？還有一筆，留著給你畫。”

    趙陸頓了頓：“只有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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