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春蕊覷她。 嚴文征解釋:“你身上有傷,一來身體吃不消,睡覺也不方便。” 即是為她考慮,春蕊接受地無比歡喜,她跟著他走,又問:“我們現在去哪?” 嚴文征說:“看日落。” 春蕊嘶一聲:“怎么感覺你對這里特別熟悉。” 嚴文征留意著腳下的碎石,說:“當時拍攝,在這片山里待了兩個星期,四處都摸熟了。” 春蕊突生羨慕:“我拍戲永遠在各個影視城打轉,也想出一次大外景,體驗一下。” “出外景辛苦。”嚴文征把拍攝經歷當成趣事將給她聽,“我們當時拍攝正值盛夏,山里蚊蟲多,個頭也大,劇組的跟機員特別招蚊子,被叮得渾身是紅疙瘩,后來他撓破皮,不知怎么就發炎了,高燒不退,最后鬧進醫院了。” 春蕊走得慢一步,視線瞥向他的側臉,問:“那拍攝期間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嗎?” 嚴文征錯愕:“為什么這么問?” 春蕊說:“因為感覺你是易生病易受傷的體質。” 把他形容的像只易碎的花瓶,嚴文征霍然輕笑,但笑意不達眼底,她又猜了一個準兒。 “急性闌尾炎。”他放低聲音。 春蕊意外又不意外,突然想起嚴文征腹部右側的傷疤,指著說:“所以你這里的傷疤是那時候留下來的?” 嚴文征反應遲鈍:“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刀口?” 春蕊直白承認:“我看到的呀。” 嚴文征盯視她十幾秒,懂了,拍攝李庭輝和梁竹云涼亭躲雨那場戲時,她來蹭車,他在車上換衣服,車門拉開,他尚未來得及套上衣。 “眼睛還挺好用。”半夸半怨的語氣。 “什么時候發作的?”春蕊詳細詢問。 “非常不巧。”嚴文征如實回答,“殺青前一天,還剩最后兩段戲。” 春蕊了解他的性格,是定不會拖累劇組的,當初賴松林讓他減重,120斤的要求都敢一口答應,推測:“堅持拍完才下山就醫的?” 嚴文征“嗯”一聲,面色無波無瀾,平靜的依舊像在訴說什么有趣的事情。 春蕊卻難過了:“那得多疼啊。” “忍忍就過去了。” “不怕穿孔?” “怕。” 春蕊微微惱怒,胡亂歸罪:“你這么不要命,身邊的人都不勸你嗎?” 嚴文征淡淡道:“把曲澍嚇哭了。” 春蕊小題大做,刺激他:“那你以后也會把我嚇哭嗎?” 藏在話里的感情嚴文征體會到了,揣在胸口又溫又熱,但他無法保證什么,說:“……或許吧。” 春蕊平靜的眉眼漫上一層慍色,因為他的這點誠實。暫時不想搭理他,想耍小性子,撇過臉去,同時還想將被牽著的手抽回。 但她一動,瞬間被抓牢了,還有越攥越緊之勢。 沉默著上了段木樓梯,到達觀景平臺,這里是看日落的最佳位置,又正值傍晚時分,平臺上擠著十來個年輕人。 嚴文征拉著春蕊去了拐角的地方。 春蕊搭著防護柵欄的邊站定,嚴文征順勢貼過來,背擁的姿勢將她罩在懷里,防止她避開似的,兩只瘦勁有力的手臂分別扶住柵欄,圈住她。 是無聲的討好,春蕊瞬間被哄高興了,非常沒出息,竭力忍著,可眼底的笑意藏不住,跑出來了。 為防止被看穿,不敢轉身,背對著問:“會不會被認出來?” 嚴文征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帶著漫不經心的態度:“認出來就認出來吧。” 春蕊說:“上新聞怎么辦?” 嚴文征答:“照你的意思辦。” 春蕊嘁一聲,頭一歪,枕在了他一側的手臂上。 舉目望去,晚霞濃金赤紅,山霧飄渺繚繞,火紅的圓日一寸一寸綴落山頭,重疊的山嶺高低起伏。 自然之美,讓人禁不住感嘆。 周圍的人都在拍照留念。 春蕊又問說:“你閑下來,會走出來轉轉嗎?” 嚴文征說:“會。” 春蕊審視自己這兩三年,越來越懶,總是舒適地坐在休息椅子里,每日穿著不一樣的戲服,從早到晚凝視著自己置身其中的渺小世界,試圖封閉著自己的小情感,對誰都保持著刻意的疏離,像罩著眼罩生活,沒有了感知能力和觀察能力,極其愚蠢。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