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簡直躥不起一絲脾氣。 春蕊自有分寸,怕在他的神經線上亂踩,把人惹毛了,又急忙虛心請教:“那我該怎么辦呢?” 嚴文征裝作一派從容,說:“你還要用身體感官去感受事物。” 春蕊花了短暫的時間消化這句概念:“理論掌握了,具體方法呢?” 嚴文征上下將她看了一遍,說:“你閉上眼睛。” 春蕊挺直脊背,閉上眼睛,但轉念一想,憑什么他讓她做什么,她就十分聽話呢,不服氣地撩起一側的眼皮,偷瞄人。 嚴文征捕捉她的小動作,責令她:“認真點。” “嚴老師。”春蕊說:“不管是心理治療還是演戲指導,你每次都搞得好突然,我完全沒做好心理準備。” “你要什么心理準備?”嚴文征瞪她,用眼神恐嚇人。 可他生就一雙多情的瑞鳳眼,端出的氣勢沒有半分威懾力,反倒隔靴搔癢,像貓抓撓人,又勾起了春蕊的膽子,愈發還敢挑釁。 春蕊悻悻然說:“起碼高聲朗誦三遍‘存天理滅人欲’的準備吧。” 嚴文征:“……” 他實在不想看見她小鹿般水靈的眼睛,從夾克兜里摸出一塊手帕。這手帕是他輔助表演設計的意象,每次他摸過照相機,都要用它擦手,預示著永遠擦不干凈的罪惡。 他將它疊成長條狀,轉交給春蕊,說:“蒙上你的眼睛。” “哦。”春蕊覷著他的臉色,心知已經踩到邊界線了,得趕緊停下。她動作麻利地蒙住眼睛,手帕尾端在后腦勺打了個活結。 世界變得一片漆黑。 “好了。”她輕快地說。 嚴文征循聲偶一抬眸,目光直白地從她的鼻尖滑落到彎著弧度的嘴唇上,瞳孔俄頃間不聚焦了,眼前只剩晃動模糊的輪廓。 但他很快意識到自己的晃神,撤回視線,睫毛一眨,眉宇間恢復一絲清明。 他輕聲說:“你集中注意力去聽周圍的聲音,然后描述感覺。” 他是幫她增加場景的信念感。 春蕊緊鎖眉頭,仔細分辨。黑暗將她的聽覺神經無限地舒張。 好一陣體會,她緩緩開口。 “有很多很多的腳步聲,一會兒輕一會兒重,像隔壁鄰居家初學大提琴的新手學生在亂撥琴弦,擾得人心煩。” “有機器轉動的聲音,像電流,給人一種科幻大片的金屬質感。”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