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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她為自己準(zhǔn)備的，本來以為這次肯定要拍水戲，所以她提前為自己備好了鎮(zhèn)靜藥物……

    “地，地什么？”

    助理一急，愈發(fā)記不住藥長長的名字。

    “背包，左側(cè)，里層，內(nèi)包里的白色小圓瓶。”

    她說得干脆果斷。

    “好好好。”

    助理一路往回狂奔。

    阮胭又用力按了按趙一成的胸腔，陳副導(dǎo)也掐著他的虎口不松手。

    半分鐘后，趙一成終于醒了過來。

    隔了片刻，助理也把藥拿了過來。

    阮胭倒了水，合著維C片，微微抬起趙一成的后腦勺，喂他服下。

    趙一成吃了藥，臉色才緩了許多。

    他臉色蒼白地說：“抱歉，給大家添麻煩了。

    沒想到最后還是拖累了大家的進(jìn)度。”

    謝丏搖頭：“拖進(jìn)度是小事，自己的身體才是大事。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不注意，如果不是阮胭在這里，我看你這小命都得被自己作沒了。”

    阮胭抿著唇，沒說話。

    “行了，今天先不拍了，你趕緊下去休息。”

    謝丏沖他們擺擺手。

    趙一成滿臉歉意。

    下面的工作人員也傳出少許的議論聲。

    阮胭咬了咬唇，最后開口：“繼續(xù)拍吧，謝導(dǎo)。”

    謝丏看著她。

    “拍我的那場水戲吧。

    就按照原本的劇本拍。”

    *

    在下水前，謝丏特地一再確認(rèn)阮胭是否會游泳。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復(fù)后，他才讓攝像老師開始準(zhǔn)備換場景。

    這場戲，只有阮胭一個人。

    她要演的是片中程醫(yī)生，在落水后，放逐自我，在瀕死的瞬間，又重新開始求救的那種掙扎感。

    向死而生。

    是這場戲的主題。

    阮胭先試著放半只腿進(jìn)水里去。

    浮動的波紋，輕輕拍在她的小腿處，她的肌肉微微縮了一下。

    阮胭咬咬牙，半個身子都沉入水中。

    這里是一條河道的岸邊。

    水位較深，為了安全，旁邊早就備好了三位救生員。

    謝丏一再提醒：“放心，如有不適，立刻比手勢求救。”

    阮胭點(diǎn)點(diǎn)頭，深吸一口氣，整個身子都徹底沉入水中。

    機(jī)位也跟著潛下去。

    水中的暗浪極其輕微的拍在她身上，她能感受到每一道波紋在她胸前、背后，小臂，甚至是腳踝上的觸感。

    那種濕濕的，徹底歸于安靜的環(huán)境，將時間無限無限無限拉長——

    她的大腦仿佛停止運(yùn)轉(zhuǎn)。

    只能任憑過往的記憶和此刻的江水一起，如生長的藤蔓一樣，一層一層向她周遭凝聚，而后，將她密不透風(fēng)地，徹底包圍。

    ——“手給我啊，阮胭。”

    ——不，我好累，你走吧，我想放棄了。

    ——“別睡，我們就要到了。”

    ——堅持不住了啊，哥哥，我的眼睛快要睜不開了。

    ——“阮胭，要到了，馬上，馬上，就會有人來了。”

    ——是嗎，可我已經(jīng)，快要死了啊。

    ……

    然而，有那么一雙手，好像穿越了時間和空間的維度，撫上了她的背脊。

    ——哥哥，是你嗎？

    是你再一次救了我嗎。

    所有的藤蔓悉數(shù)被那雙大手一一劈開，他開口，在她耳邊咬牙切齒地說，阮胭，你敢去哪兒？

    阮胭驀地睜開眼，猛地浮出水面，她睜開眼，所有新鮮的空氣悉數(shù)涌來。

    她一下接一下地喘著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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