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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但終于還是點(diǎn)頭承認(rèn)說：“是……之前，我去擺平此事時(shí)，見過她一面?！?

    “但你對(duì)于她的舉止言語，卻似乎并不像只見過一面的樣子?！崩钍姘滓廊豢跉饫涞?，卻毫不留情。

    韋保衡長出了一口氣，說：“是啊……終究是公主府虧欠了她，我想盡量對(duì)她好一點(diǎn)?！?

    李舒白冷眼看著他，并不說話。

    “難道就因?yàn)槲页霈F(xiàn)在大寧坊，和呂滴翠說了幾句話，王爺便認(rèn)為我與那個(gè)孫癩子的死有關(guān)？”他終于忍不住，急著開口替自己辯解，“王爺您覺得，我會(huì)孤身一人前往大寧坊，去殺一個(gè)渾身爛瘡的病鬼？我只要吩咐一聲，那個(gè)孫癩子就有一百種死法，您說是不是？”

    李舒白靠在椅上，看著跳起來急著辯解的韋保衡，連睫毛都沒眨一下：“韋駙馬，你多心了，本王只是想說，你畢竟是同昌的駙馬，私下與一個(gè)年輕女子相會(huì)，似乎欠考慮。

    韋保衡愣了愣，才脫力地重又坐下，低聲說：“是……謹(jǐn)記王爺教誨?！?

    在公主府中盤桓許久，眼看又是彩霞滿天。

    駙馬親自送他們到宿薇園外，然后有點(diǎn)忐忑地說：“王爺慢走，我先去看看公主那邊是不是需要我?！?

    李舒白點(diǎn)頭道：“去吧，府中上下最近出了這么多事，你必要好好照顧公主，最好不要出門，不要與外人見面。”

    “是?！表f保衡態(tài)度恭謹(jǐn)，一一應(yīng)了。

    黃梓瑕跟在李舒白身后，順著小路走到角門處。

    夔王府所在的永嘉坊離公主府并不遠(yuǎn)，穿過興寧坊就到了。公主府在長安東北角的十六王宅，從西南角門出來，正通向長安城各坊。

    兩人見天邊晚霞燦爛如錦，都不由得放慢了腳步，也不管夔王府的車馬正在等著他們，在公主府中慢慢走去。

    這座長安城最知名的富貴府邸，在落日的余暉中，金碧朱紫的顏色交相輝映，高臺(tái)小閣，曲廊華堂，就像迷離虛幻的蓬萊仙山，瀛洲島嶼，仙人所居。

    然而住在里面的人，卻似乎都有著難以自拔的痛苦與悵惋，那么，這樣華美的亭臺(tái)樓閣，是不是算浪費(fèi)了呢？

    黃梓瑕正在想著，聽李舒白低聲說道：“昨日大寧坊，果然如駙馬所說，熱鬧得很?！?

    黃梓瑕聽他忽然提起昨日的事情，不由得轉(zhuǎn)頭看他，點(diǎn)了一下頭。

    “孫癩子死的時(shí)候，有關(guān)人等全都聚集在大寧坊了——張行英，呂滴翠，呂至元，錢關(guān)索，還有……韋駙馬?！?

    “更難得的是，每個(gè)人都有殺人的理由?！秉S梓瑕說。

    “嗯，但我想你必定也覺察到了，駙馬從一開始便似有若無地將我們的目光引向豆蔻，你覺得他的用意是什么？”

    黃梓瑕點(diǎn)頭道：“第一次到公主府時(shí)，駙馬便當(dāng)著我和崔少卿的面，有意地看向墻上的豆蔻畫與詩，引起我的注意，順理成章地引出了府中豆蔻之死這件事?！?

    “但我已經(jīng)讓人探聽過，駙馬身邊確實(shí)有一個(gè)侍女，比他大十歲，名叫豆蔻。”李舒白停下腳步，駐足在空無一人的青石小路上，低聲說，“從小照顧駙馬長大，而且，駙馬執(zhí)意不讓她出嫁，就算到公主府，也要帶上她——上月，她溺死在知錦園的小池中。”

    黃梓瑕若有所思，點(diǎn)頭說：“菖蒲也對(duì)我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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