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十七亂花迷眼(二)-《簪中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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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第二個故事的來源,來自如今也在座的夔王爺?!彼D了頓,目光看向李舒白,見他微微點頭,才說,“三年前,龐勛謀反,夔王奉命前往徐州,聯(lián)合六大節(jié)度使征討。攻破徐州那一日,他曾救下一對被龐勛部下?lián)锶サ氖臍q的少女。其中一個姓程的少女,說起自己是來投靠姑姑蘭黛的,到了徐州之后才聽說原來姑姑因為龐勛之亂已經(jīng)舉家遷往揚州。她給了夔王一支銀制的葉脈簪,但夔王對于兩個來歷不明的少女并無企圖,因此在程姓少女離開后,把簪子丟棄了。而從始至終,因為她們把臉涂得看不清模樣,所以夔王并未記得她們的容顏?!?
她講述完這一段,見眾人都若有所思,王皇后也只緊抿雙唇,并未說話,便又說:“以上,是經(jīng)由他人口述的兩段故事,而接下來這一段,沒有人證明,是我自己結(jié)合目前查探到的蛛絲馬跡,推測出來的,當然,若不同意的話,也盡可以斥之為臆測——數(shù)月前,宮中開始為夔王籌措擇選王妃事宜。這個時候,身在云韶苑的馮憶娘接到了一封信,讓她幫忙護送故人之女上京。這個故人之女,便是程雪色。馮憶娘沒有去考慮為什么對方不去找蘭黛等舊時姐妹護送,因?qū)Ψ疆斈陮λ卸?,于是她北上長安,在蒲州接到了人之后,護送她入京。然而這個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委托自己辦事的當年故人,如今竟已經(jīng)是這樣九天之上的身份。她或許曾驚喜過,但最終,在塵埃落定,夔王妃人選定下之后,她迅速便消失在了世上——原本,她這樣一個知道真相的無關緊要的棋子,便注定是要被拋棄的。
“與此同時,馮憶娘的師妹陳念娘進京尋人。然而一個在街頭巷尾,一個在高軒華屋,京城百萬人中,兩人始終失之交臂。陳念娘淪落街頭,巧遇錦奴。錦奴幫她打通關節(jié),在帝后面前獻藝,但最終不是特別受欣賞,因此退而求其次入了鄂王府。鄂王幫她去戶部尋人,我因此得知馮憶娘已經(jīng)遇害身亡。后來,我將馮憶娘的遺物交與陳念娘,她也答應幫我尋找一幅如今在蘭黛手中的畫,并特地要求由雪色送到長安。那副畫,就是當年梅挽致的那個畫師丈夫替她們六人繪下的云韶六女圖。與陳念娘手中的小像一樣,程畫師技藝極高,畫中人全都是栩栩如生,一眼可認。
“就在前日,接到信的程雪色,終于帶著那副畫從蒲州趕到了長安城。然而她卻因此招致了殺身之禍,在畫像被奪之后,成為了光宅坊水渠中的那一具無名的無頭女尸!”
王皇后亦冷笑道:“臆測便是如此,你剛剛才說數(shù)月前雪色被馮憶娘帶到長安,如今數(shù)日前又只身從蒲州到長安。難不成世間竟有兩個雪色?”
“正是有兩個?!秉S梓瑕望著王皇后,聲音中似有憐憫,似有悲哀,“夔王在徐州救下的,是兩個年紀相近的少女。她們在流亡的路上相遇,相互扶持著來到徐州,尋親不遇后落入魔爪,為了對方不惜豁出自己的命,真正是生死相依。最后她們一起來到揚州,后又與蘭黛一起遷到蒲州。那另一個女子,名叫小施?!?
“那么,這一前一后進京的兩個人,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程雪色?”黃梓瑕緊盯著王皇后,一字一頓地說,“我只講兩件微末小事。第一,在王若還沒有失蹤之前,我有一日前往王家王若居所,她尚在睡夢中,她似乎作了噩夢,迷迷糊糊間呢喃著一個名字——雪色,雪色!”
王皇后的身體,在瞬間顫抖了一下。她的面容,轉(zhuǎn)成一種異常可怕的青紫,讓看到她的所有人都打了個冷戰(zhàn)。
而黃梓瑕卻恍若未見,深吸了一口氣,繼續(xù)說:“第二,錦奴在皇后您面前獻技時,見到王若的那一瞬間,她說,‘不可能……如果是這樣,怎么可能夔王妃會是她’?;屎竽?,連錦奴都知道,她師父的親生女兒是誰,而當初拋棄了這個女兒的梅挽致,卻壓根兒不知道,原來她身邊站著的,是與她毫無任何關系的小施?!?
王皇后整個人如泥塑木雕,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反應。她一動不動地呆坐在椅上,那張曾經(jīng)傾倒眾生的面容如今一片死氣。
她仿佛是已經(jīng)死去的人,仿佛靈魂已經(jīng)被一雙惡魔之手活生生撕碎。她就那樣呆坐在那里,沒有呼吸,沒有表情,瞪得大大的眼中也沒有焦距。
整個燕集堂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看著這個平時端莊威儀的女人,她如今已經(jīng)徹底被擊潰,只因為面前黃梓瑕的兩句話。
“王皇后,大約您沒有想過,被您輕輕抹殺的馮憶娘有一個性命相依的陳念娘。而錦奴曾說過,程雪色長得和您十分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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