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十七亂花迷眼(一)-《簪中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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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聲音,似遠還近,徐徐地說:“皇后,如今話正說到這里,如果此時聽了一半而擱下,也許今后反倒會有猜疑芥蒂。不如我們就先聽完,再看看這個小宦官說得是否有理,再行治罪,你看如何?”
王皇后那張如牡丹般嬌艷的面容,面容瞬間轉成灰白,如被夜來風雨折損的花朵,顏色暗淡。
在聽到皇帝的話時,知道他的心中,亦已經對自己有了懷疑。
她緩緩放下了自己的手,只是她的腰依然直直地挺著,以一種無可挑剔的姿態坐在堂上,依然是母儀天下的那種態勢,任誰也無法比擬的一種傲氣。
王麟望向黃梓瑕的眼已經變得陰狠而躁怒,顯然如果此時他可以決斷的話,他一定已經把面前的黃梓瑕毫不留情地掃除。
而王蘊則靜靜地站著,那張白皙溫文的面容上,波動著一種異樣的恍惚與晦暗。他看著面前這個與自己的未婚妻容貌相似,又一樣擅長抽絲剝繭、直指要害的小宦官,不自覺地,緊抿住自己的唇。
李舒白的目光,望向黃梓瑕。黃梓瑕向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未受影響,然后繼續說下去:“第四個需要解決的問題,皇后您為何要讓王若失蹤,是因為,兩個人的出現,和一個人的死。”
“第一個出現人,是王蘊王都尉。他在仙游寺一番裝神弄鬼,本打算是讓王若知難而退,誰知驚動的,卻是您——并不知情的王都尉,還以為王若只是父親尋來的,冒名頂替的女子而已——這種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皇后您與王尚書,干脆連王都尉都蒙在鼓中。而王都尉也采取了私下的行動,讓您與王尚書也蒙在鼓中,你們肯定萬萬想不到,你們事情敗露的第一個苗頭,竟是由你們王家的子弟引起。”
王麟嘿然無語,而王蘊則只默然看著空中虛無的一點,聽著她說話。
黃梓瑕便繼續說道:“第二個人的出現,便是錦奴。錦奴與我私下也曾見過幾面,她一直念念不忘自己那早已去世的師父梅挽致。在她的心中,那是她此生最大的驕傲和夢想。可她沒想到,在十二年之后,她在遠離揚州的長安,在世間最繁華鼎盛的地方——大明宮蓬萊殿中,又再度遇見了讓她原本以為再也不可能見到的人——她的師父,梅挽致!”
王皇后的手微微一顫,倔強地抬起下巴,沉默著。
“她當時就在我的身邊,恐懼而驚慌,嚇得渾身發抖,但是我卻誤以為是她看見了自己認識的王若所以有些驚慌,卻不知她窺見的天機,比之我設想過的,更要可怕——她看見了如今站在天下最高處,令所有人仰望的師父,風華絕代,艷傾天下。然而她的身份,卻已經不是當年揚州云韶苑中的二姐梅挽致!”
王皇后唇角露出嘲譏的笑容,冷冷地說:“楊公公,錦奴已經死了。所謂死無對證,若你拿不出一點憑證,始終只有這樣的臆測,那么我只能斥之為無稽之談,并懇請陛下不要再聽這種妖言惑眾的胡話,依律治這個宦官的大不敬之罪!”
皇帝見皇后的后背微微顫動,臉上是憤恨已極的表情,他抬手輕撫皇后的背,卻一言不發,只端詳著黃梓瑕,暗自沉吟。
王麟袍袖一拂,痛心疾首地在皇帝面前跪下,顫巍巍說道:“皇上!我王家高門大族,數百年來繁衍生息于瑯琊,當今天下門第,莫有高于我王家者。何況皇后身為我王家長房女兒,身在帝王身邊一十二年,如今更是母儀天下,令我王家門楣生輝。這小小宦官不知為何要血口噴人,妖言惑眾,竟暗示當今皇后身份不正,臣懇請皇上,切勿再聽她的胡言亂語,應直接治她大不敬之罪,拔舌凌遲,以儆效尤!”
“王尚書此言差矣。”李舒白在旁邊淡定地把玩著自己的扇子,將后背靠在椅背上,一副悠然散漫的神態,說,“皇上原說,若她的推斷有何不妥之處,定然加以懲治,然而目前看來,她之前所說的一切,有理有據,證據確鑿。依我看,王尚書可稍安勿躁,若尚書認為她此言荒謬,自可在她說完之后加以駁斥,皇上天眼圣聽,到時候定會公道對待,明辨黑白,獎懲并行,不會使任何人蒙冤。”
皇帝聽李舒白一番話,點頭說道:“正是,王愛卿聽他說完又如何?是真是假,朕自會分辨,絕不會姑息任何一個人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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