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十四長街寂寂(三)-《簪中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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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跡十分娟秀,只是透出一種潦草,有種倉促而就的感覺。李舒白將這封信掃了一遍,然后交給黃梓瑕。
黃梓瑕的目光落在“心愿已了”那四個字上,沉吟許久,才交還給鄂王,說:“既然如此,想必以后再見念娘的機會也十分渺茫了。可惜我琴藝未精,還想再向她學習一陣子呢。”
鄂王李潤微笑道:“那也沒什么,內外教坊多是琴師,也有極出色的高手。對了,昨日是望日,我依例進宮向太妃請安時,陳念娘曾托我說,太妃最喜琵琶,當年揚州云韶苑中有一張云韶六女的畫像,有人說其中有琵琶深味,太妃若是喜歡的話,她過幾日進呈給太妃賞玩。不過我今日進宮與太妃一說,太妃只笑道,一幅畫有什么好看的,便拒絕了。”
李舒白問:“然后,你自宮中回來時,陳念娘便已經走了?”
“嗯,所以若是太妃真有興趣,我還無法拿出那幅畫了。
李舒白便點頭,說道:“既然人已經走了,那么找她是找不到了,今日又讓七弟親手煮茶,真是多謝了。”
“哪里話,三哥能來,我求之不得。”
兩人又客套了幾句,李舒白才帶著黃梓瑕出門。
直到送他們出門的李潤被遠遠拋在后面,李舒白才勒住馬韁,與黃梓瑕一起站在長安的街頭,駐馬停了許久。
兩人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些許對此事的揣測。
李舒白問:“你昨日說要去查探的,是哪里?”
“光宅坊外水渠。如今天色還早,那邊或許有提水的人,還是下午再去比較好。”
李舒白點頭,抬頭沉吟片刻,撥轉馬頭向西而行,說:“我們去西市。”
黃梓瑕輕揮鞭子,在那拂沙的屁股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掃著,問:“哦?這回又去看變戲法?”
他不回答,只問:“你覺得這個案件,目前最大的疑點和難點是什么?”
黃梓瑕毫不猶豫道:“這整個案件雖撲朔迷離,但依我看,最大的疑點就在于,王若是怎么從固若金湯的雍淳殿之中、怎么從兩百人的重重護衛中,忽然消失不見的。明明只是一眨眼的時間,進了東閣就能讓人消失不見的,到底是什么手法?”
“對,王若的消失,應該是整個案件的關鍵,若解開了這個謎團,或許此案就能提綱挈領,正中要害。”李舒白松挽著馬韁,任由兩匹馬徐徐行去,說道,“近日我也想過這個問題,我覺得或許因為我們上次在西市尋訪時看過的那個戲法對我們影響太深,因為鳥籠里有機關會令小鳥遁逸,因此總是往雍淳殿是否有機關暗道等地方著想。”
“但人的思考方向總是這樣,一個大活人,在一個幾乎沒什么家具的室內,可供出入的方向有幾個地方?上面,是懸掛著宮燈的藻井,別說沒有天窗,甚至沒有屋梁。四面墻壁,兩面是堅實土墻,毫無縫隙,還有一面開著一道門,通向正殿。當時殿門大開,只要有人出來,門口的侍衛不必說,當時候在殿內的宦官們肯定會看見。最后一面墻開著窗戶,窗外有侍衛把守,確定沒有任何人出來。然后便是下面,地道或者密窖,我們也沒有發現。”
李舒白下結論說:“一個四面八方被鳥籠般嚴密包圍的房間內,人就這樣消失了。”
“嗯,幾天后,出現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體,卻不是消失的那個人。”
兩人低聲議論著,已經到了西市。
他們將馬匹拴在西市監管處,匯入西市的喧鬧中,緩緩地隨人流前進。
西市內依舊是繁華熱鬧的景象,百業千行,珍奇集聚,蘭陵美酒,碧眼胡姬。當今皇上帶動起來的奢靡之風,正在大唐的長安城內彌漫。
那個賣魚缸的店老板依舊坐在那里逗魚,對上門的客人愛理不理的樣子。李舒白買了與上次一樣的魚食,回頭見黃梓瑕用復雜的眼神看著自己,本來懶得解釋,但走到門口時還是說:“那條魚喜歡這種魚食,最近好像胖了。”黃梓瑕覺得自己的嘴角在微微抽搐,說:“我們還是去看看那對變戲法的夫妻吧。”
那對夫妻果然還在街邊變戲法,這回來了個雞蛋變小雞的戲法,雖然黃梓瑕一看就知道不過是偷梁換柱的手法,但毛茸茸的小雞在地上亂跑時,她還是覺得挺可愛的,幫助他們把滿地亂跑的小雞捧起來放到箱籠中。
人群散去,那個妻子一看見她就抿嘴一笑,目光卻向著李舒白瞟了一眼,問:“這回又要學什么戲法嗎?”
黃梓瑕說道:“上次你教我們的那個把鳥兒變不見的戲法,至今也沒用上——馴不好鳥兒,沒轍呀!不知你們有沒有什么戲法,比上次那個簡單方便就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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