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六籠中囚鳥(二)-《簪中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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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梓瑕覺得自己已經(jīng)無力面對面前這個男人了,她默默地將頭轉(zhuǎn)向另一邊,問:“她何德何能,讓你這么傾慕啊?”
“這個要從三年前說起了!當時我十五,她十二。我十五歲的時候,還沒找到自己以后要干什么,還以為自己會像幾個哥哥一樣,不是在工部埋頭算賬,就是在尚書省每天草擬公文,大家都說我哥哥們很有出息,但是我就不這么看。人生這么美好,大好時光全都拿來在官場打水漂漂,活著干什么啊?結(jié)果,就在我對人生最躊躇最迷惘的時刻,黃梓瑕出現(xiàn)了!”
黃梓瑕看見他望著月亮閃閃發(fā)亮那眼睛,這一刻她真的有沖動,想要撕下一只雞翅膀來吃一吃,用嘔吐來緩解一下自己的心情。
周子秦的聲音忽然一下子就提高了,明顯地給她傳遞自己的興奮:“然后,我忽然就找到了我未來人生的目標了!黃梓瑕不過十二歲,還是一個女孩子,已經(jīng)開始幫刑部破解疑案,光耀四方,而我呢?我十二歲時在干嗎?我過去十五年都在干嘛?就在聽到她事跡的那一刻,我忽然找到了自己以后人生的意義!忽然看清了自己面前坦蕩的道路!忽然看到了自己終將走向輝煌的人生!”
黃梓瑕終于忍不住打斷他的話:“黃梓瑕殺了家人后逃亡的傳言,你沒聽到?”
“絕不可能!”他搖了搖手中的雞腿,一臉堅決。
她在出事之后,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堅定地相信自己的人,在這一瞬間,忽然覺得他有點缺心眼,但黃梓瑕還是心中微微一動,目光也隨之落在了他的臉上:“為什么?”
“?。俊?
“為什么……你會相信她呢?”
“哦,因為啊,我覺得像黃梓瑕這樣屢破奇案的人,如果真的要殺人的話,應(yīng)該會設(shè)計一個完全讓人察覺不到的手法,怎么可能就這樣簡單粗暴地把家人干掉呢?這實在是有負她的盛名嘛!”
黃梓瑕默默地繼續(xù)抬頭看天空,覺得自己剛剛那一絲感動實在是太浪費了。
等到周子秦那只烤雞吃完,半個時辰也差不多到了。他又摸出一包瓜子,分了一半給她。這一次她沒有拒絕,默默地磕了一小把。
月光西斜,眼看已經(jīng)快到四更天了。周子秦將三具尸體口中密封的銀牌子都取出,發(fā)現(xiàn)只有疑為馮憶娘的那具尸首中取出的銀牌變黑了。他用皂角細細擦拭過,然后看著上面擦不去的濃重青灰色,說:“是中毒死的,沒錯。”
黃梓瑕“嗯”了一聲。
馮憶娘,揚州云韶苑的琴師,王妃身邊的教導大娘,倒斃在幽州流民之中,死因是中毒而亡。而即將嫁入夔王府的準王妃說,大娘回揚州去了。
她還在思索著,周子秦已經(jīng)開始檢驗內(nèi)臟:“為了慎重起見,我們再驗一驗?zāi)c胃吧?!?
腸胃剖開,雖已基本燒干,卻也十分惡心。神經(jīng)跟筷子一樣粗的周子秦也終于有點受不了,歪著臉只用眼角的余光看著。封入銀牌的時候,他忽然“咦”了一聲,感覺手指觸到了什么冰涼堅硬的東西,于是便取出來,看了一眼,聲音帶上一絲興奮:“喂,崇古,你快看這個!”
他的掌心中,有一粒小小的東西在月光下泛著冷冷的光華。黃梓瑕戴上手套,取過來在眼前仔細看著。
這是一枚小小的羊脂玉,玉質(zhì)清透,只有小手指甲那么大。在月光下,她擦拭掉上面的血瘀和垢污,對著月光一照,看見上面刻著小小的一個字,“念”。
羊脂玉的白色在月光下半濃半淡,如同水波般在她的眼上流過。她看著流轉(zhuǎn)的那個念字,發(fā)了好久的呆。
白色的羊脂玉放在李舒白的面前,李舒白看著上面那個刻字,卻沒有伸手去拿,只看著,問:“這是什么?”
黃梓瑕說:“你拿起來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李舒白沒有去碰那塊小小的玉,卻伸手拿過案頭的琉璃瓶,看著里面悠然自得地游來游去的那條小紅魚,說:“碰這種東西?萬一是從死人口中掏出來的呢?”
黃梓瑕認真地說:“不是,真不是死人口中掏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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