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催得緊,孤飛燕連梳妝下的時間都沒有,她裹著一件破棉襖,頂著呼嘯的北風一路小跑到宮門口。見到孤家的仆人后,她才知道,所謂大事原來是祁家連夜找上門來,要退她的婚。 “現在?”孤飛燕不可思議地問。 “正是,大小姐還是趕緊上馬車吧。大伙都等著你呢!”仆人的語氣并不怎么客氣。 孤飛燕舉頭望了望三更天的明月,低下頭來罵了句,“靠!” 哪有人三更半夜來退婚的呀? 祁彧這個罪魁禍首至于這么迫不及待嗎?他到底有多嫌棄她呀!拖到天亮再來他就會死嗎?至于這么侮辱人嗎? “你說什么?”仆人沒聽清孤飛燕的罵聲。 孤飛燕沒回答,麻溜地登上馬車,沉聲說,“回去,快點!” 退婚就退婚! 她因為“祁彧未婚妻”這個名號,惹了一身麻煩,一堆黑鍋。就算祁彧不找上來,她也會找過去。 抵達孤家后,孤飛燕被帶到客廳風華堂。 她剛到門口就看到孤二爺和其原配王夫人坐在主位上,而祁家就來兩個人,祁彧和祁馥芳。 只見祁彧白衣玉帶,儀表堂堂。他雖為武官,卻少了程亦飛眉宇間那種桀驁英氣,多了幾分文臣的清高。當然,在孤飛燕看來,那是假清高。 坐在祁彧身旁的便是他的嫡姐,祁馥芳。這位大小姐可是懷寧公主最要好的閨蜜,和懷寧公主臭氣相投,都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貌美歹毒的蛇系女人。 一屋子的人有說有笑的,一點兒都不像在商量退婚。孤二爺還有那么點當長輩的樣子,王夫人的嘴臉那叫一個阿諛奉承。而孤飛燕一出現在大門口,屋內立馬安靜下來。 見孤飛燕脂粉未施,頭發凌亂,還裹了一件縫縫補補的舊棉襖,祁彧立馬蹙眉,別過頭看一旁,仿佛多看孤飛燕一眼會弄臟他的眼睛。祁馥芳倒是認認真真地打量起她來,那眼神十足的挑剔。 孤飛燕無視他們,挺直了腰桿,落落大方走進去。 可是,她剛從祁馥芳身旁走過,祁馥芳便呵呵笑了起來,“孤二爺,這就是你們孤家的待客之道?她這幅鬼樣子也敢直接來客堂?你們孤家未免也太不尊重我們姐弟二人了吧?” 孤二爺本也看不下去孤飛燕那樣子,他面露慍色,嚴肅地說,“飛燕,怎么這般沒禮數?還不先去收拾收拾再過來。” 尊重?禮數? 孤飛燕戛然止步,一臉不可思議。 三更半夜來退婚,把她從熟睡中挖起來,讓她頂著西北風出宮趕過來,他們居然還有臉跟她談尊重?談禮數?她今晚不好好教一教他們什么叫做尊重,什么叫做禮數,天知道他們何時才能從自我感覺良好的幻想中醒來! “好呀!” 孤飛燕爽快地答應,卻轉身看向祁馥芳,補充說,“不過,先勞煩祁大小姐和祁大少爺到大門口稍等片刻。” “你什么意思?”祁馥芳不悅地問。 孤飛燕給了她一個非常有禮貌的微笑,“待本小姐梳洗打扮著盛裝,再帶上一批人去夾道歡迎你們來退我的婚呀!這樣夠禮貌吧?” 這話一出,眾人都愣了,雖然都聽說了孤飛燕變了一個人,但是親眼所見,還是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