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趕緊跟著幾個哥哥點頭應下，大家都踮起腳尖，躡手躡腳地往后院走。

    途中必須要經過西花廳，本來四周一片漆黑，可那廳里突然傳來一聲威嚴的呵責聲：“舍得回來了？！！”

    姜如幾人齊齊悚然一驚，愣在原地不敢走了。

    緊接著，廳里就點起了燈，一片亮堂，抬眼便可見一個沉穩威嚴的英俊中年男人大馬金刀地坐在中央的太師椅上。

    “阿爹……”姜如和幾個哥哥硬著頭皮弱弱地喊了一聲。

    姜述一拍扶手，橫眉厲聲道：“都給我滾進來！”

    姜如幾人低垂著腦袋，像五只小鵪鶉一樣戰戰兢兢地進了小花廳。

    “大郎，你這臉是怎么回事兒？”姜述皺著眉頭問道。

    姜如心里一個咯噔，這事兒要是交代不好就會把李玄澤牽扯進來——她這個便宜老爹可最是護犢子的了，到時候非得讓李玄澤脫一層皮不可！那可就糟了！

    “今晚碰上個不要臉的嫖客，我揍不過就這樣了。”姜霆也口齒不清地道，“不過，五弟都幫我打回來了，不虧……”

    話完，他悄悄還給了自家五弟一個安心的眼神兒，那意思是：放心，哥哥我不會把你的李家小情郎供出來的。

    姜如抿嘴一笑，悄悄給自家大哥比了個大拇指。

    姜述只當沒看見兒子們的小動作，厲聲問道：“你們幾個今晚到底是去哪兒了？”

    兄弟五人組都低垂下腦袋，默默不說話。

    姜如瞟了幾個哥哥一眼，心想早說晚說都要說，還不如她先來。

    她知道自己這個老爹的眼線遍布長安城，要是撒謊是討不到好的，就老實巴交地道：“阿爹，孩兒去了平康坊，就只逛了個墨蓮樓……”

    “‘就只逛了個墨蓮樓’！呵，聽你這口氣還挺遺憾的啊？！”姜述眉頭一皺，嘴角噙著冷笑，一副要發大招的跡象。

    老四姜辰趕忙挽救道：“嗐，這不怪五弟，都是我拉著他去的。畢竟他也這么大了，男人嘛總該出去見識見識——是我覺得太遺憾，只帶他去了個墨蓮樓就時間不夠用了……”

    姜如沒想到四哥會給她解圍打掩護，這份情她不能不領，就乖乖地低著頭只管認下。

    “是啊，這事兒我也是贊同的！”姜霆吐詞不清地辯解道，“要不是五弟今晚去了平康坊，我可就打不回來了！那多虧啊……”

    老三姜玥充分發揮太醫本色，一本正經地道：“這陰陽調和也是養生之道，五弟去平康坊走一走也無可厚非。”

    “去平康坊上曲的多是達官貴族子弟，”老二姜昭也嚴肅地道，“五弟去走走看看，也便于結交朋友，這對于他以后走仕途也是很有用處的。”

    姜如看著紛紛維護她的兄長們，心里就像是被夏天高溫曬過的棉花給塞滿了一樣，暖暖的，軟軟的。自己漂泊無依二十幾載，如今卻有了家，這感覺真好。

    “呵，老二你這張嘴都能說出朵花來！”姜述哭笑不得。

    看著幾個兒子互打掩護，他也不往下問了，抬起手隔空點了點自家老五，哂笑道：“五郎，你這可都到了適婚的年齡，該收斂點了。”

    姜如一怔，她這身份要是成婚了可不就玩完兒了嗎？她忙問道：“阿爹，不是到了二十歲才是適婚年齡嗎？我現在才剛滿十六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