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孫平寇的話,叫眾人不敢輕視,那位素未謀面的經略相公,就像是一把懸在眾人脖頸后的鋼刀。 秦州知州和天水知縣之事仍在眼前,這位雖初來乍到,卻霸道強勢的不像話的經略相公,就像是一座壓在眾人頭頂上空的大山。 寥寥數語之間,廳內肅然一靜,眾人你瞧瞧我,我看看你,目光對視交流著,卻再無一人敢再提半句棄城的話來。 孫平寇見狀,眼中閃過幾分微光,再度說道:“我家經略相公初至陜西,領圣諭接掌西軍,人生地不熟的,身邊又只帶了咱們幾個不成器的家將,如今西夏大軍壓境,來勢洶洶,看似危機四伏,可其中的機遇,諸位同僚都是聰明人,相信不用孫某多言,諸位心中都有一桿秤。” 打一棒子,再給一個甜棗,不論是帶兵打仗,還是在治理地方,用人之上,都是慣見的伎倆。 可孫平寇的話,卻并非只是空頭許諾,大宋朝以文抑武,武將武舉出身的軍中將領,或許武官,都封不了太大的官,最高的也就是顧二曾經做到的殿前司都指揮使,其余諸如各衛大將軍,上將軍等,都是只有空銜,并無實權的虛銜。 諸如樞密院樞密使,副樞密使等真正掌握兵權的樞密院大員們,都是文官出身,趙宋建國立朝以來,雖然其中不乏有勛貴世家子弟,棄武從文,做到樞密使之職的,但那只是極少數。 武將們最后的歸途,無非就是討個封妻蔭子,世襲罔替的爵位頭銜,光宗耀祖,庇佑妻兒子孫后代。 不過瞬息之間,眾人心中就閃過無數念頭。 目光對視之間,眾人已經有了決斷。 “吾等聽憑將軍指示,愿為將軍效死,愿為經略相公效死!” “好!”孫平寇高聲大呼:“諸位放心,孫某與諸君共守環州。” “愿追隨將軍誓死守衛環州!” “誓死守衛環州!” “與環州共存亡!” 大廳里頭,眾人一人一句,口號聲喊得震天作響。 ······ 已入盛夏,酷暑漸至,縱使是地處西北內陸,在太陽的炙烤之下,卻仍然難擋炎熱。 環州各城門皆已緊閉,城中的守軍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從四近搜羅來大量的糧草和礌石滾木這等守城的器械。 各家各戶原本要由衙門統一安排人手運送出城的也想,也被聚攏了起來,家家戶戶的糞坑基本上都被掏空了。 摻上水燒的滾燙的金汁,可是比礌石滾木威力更大的大殺器,滾燙的金汁澆在身上,立時便能叫人皮開肉綻,而且傷口極難處理,化膿潰爛不過尋常。 城頭之上,旌旗隨風飛舞,守軍們甲胄森嚴,刀槍林立,長弓硬弩齊備。 忽的,北門之外出現隱約間有人影出現,遠遠望去,像是青色的草地之上落下了一團灰漬。 城頭上的守軍立馬前去稟報,不過片刻功夫,孫平寇就已經帶著人親自趕到了北門城頭,立于甕城后的城樓之上,手持千里鏡,眺望著城外一倆里之外的情形。 走在前頭的是幾百上千號衣衫襤褸,明顯是宋人打扮,年齡各異,但一眼望去,大多都是上了年歲,須發已然透著銀白的老人,男男女女,佝僂著腰桿,杵著拐杖,步伐崎嶇的蹣跚前行著。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