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積英巷位于東京西城,靠近外城金明池,臨近新鄭門。 同時也是禁軍各級有司衙門在城內(nèi)的駐地所在。 積英巷位于西城,正好就在這重重衙門包圍之中,外頭巡邏往來,兵甲森嚴的禁軍隊伍,要遠比其他地方多得多。 連續(xù)十多日,盛家之中早已經(jīng)是人心惶惶,闔府上下,若非有盛老太太坐鎮(zhèn)著,只怕早就亂成一鍋粥了。 盼著盼著,終于盼到外頭日夜不停巡邏的禁軍陸續(xù)退去,城內(nèi)嚴密的封鎖也終于有了松動。 東京各門陸陸續(xù)續(xù)解封,雖然進出的搜查依舊嚴密,但到底是可以出入了。 可盛紘和長柏以及一應(yīng)在被困在宮里的官員們,卻依舊沒能出來。 朝廷給的解釋是差事還沒有忙完,如今又出了這樣的變故,時間緊急不說,宮中可能還有逆王余黨,這些當(dāng)日在宮中的官員都有可能參與其中。 現(xiàn)在只能暫時先留在宮里,等一切都調(diào)查清楚,水落石出之后,才能放他們出宮歸家。 可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聰明人心中自然有數(shù)。 不過盛家里頭,能夠看清楚這一點的,現(xiàn)在估計也就兩個人。 一個是盛老太太,一個是長柏的媳婦海氏。 至于王氏和林棲閣的那位小娘以及長楓、墨蘭還有如蘭,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王氏現(xiàn)如今整日整日拉著如蘭還有海氏待在壽安堂里,頭幾日外頭戒嚴那陣子,甚至連夜里歇著也是在壽安堂的廂房里頭。 直至外頭的戒嚴逐漸松懈,外頭雖日日又兵丁巡邏,卻并無賊寇亂兵打上門來,王氏這才安心不少,帶著如蘭住回了葳蕤軒。 如今城中解禁,可盛紘和長柏卻依舊受困宮中,連面也見不到,更是沒有半點消息遞出來。 朝廷費的解釋是等一切水落石出之后,就把長柏他們放回來,可一日見不到長柏和盛紘,盛家一大家子人的心又怎么安的下去。 尤其是朝廷還說,盛紘他們這些在宮中的官員們,都有可能和逆王勾結(jié)。 如何不叫人擔(dān)心。 好在有盛老太太這根定海神針,還有海氏從旁協(xié)助,盛家這才沒有亂成一鍋粥。 壽安堂里,盛老太太正在真人畫像之前潛心祈禱,忽然背后多出了一陣極輕微的腳步聲。 “老太太!” 房嬤嬤扶手立在老太太身后,細聲說道:“平寇小哥回來了!” 盛老太太原本微闔的雙目陡然睜開,扭頭看著房嬤嬤:“只有平寇一人?章兒和明兒呢?” 房嬤嬤搖了搖頭:“只有平寇小哥一人,老奴還沒來得及多問,就匆匆來給您報信了!” 房嬤嬤知道老太太惦記著明蘭和徐章,還有徐家的安危,雖說他們?nèi)チ隋蛾枺辉跂|京,反倒是躲過了一劫,可現(xiàn)如今連東京都出了這般變故,誰知道宥陽那邊會不會也有什么其他的意外。 盛老太太剛剛抬手,房嬤嬤就一步上前扶住了她,將老太太從蒲團上扶了起來,走到前堂正屋。 片刻之后,穿著一身粗布短衫,做尋常百姓打扮的孫平寇便被帶了進來。 “小的參見老太太!”孫家本就是徐氏家將,以前更是老太太的配房,現(xiàn)如今孫平寇的爺爺還在盛老太太城外的莊子上住著呢! “你怎么這幅打扮?”盛老太太有些奇怪。 孫平寇道:“如今各門仍在戒嚴,雖然已經(jīng)允許進出,但清查的依舊極為嚴密,喬裝一番,也是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盛老太太點了點頭:“章兒和明兒呢?” “主君與大娘子三日前已經(jīng)到了南京,因不清楚眼下東京的局勢,這才先派小的回來打探,順道探望探望老太太您,確認您老人家的安危。” “我一個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老婆子,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聽到孫平寇說徐章和明蘭已經(jīng)安然抵達南京,心里頭一直懸著的石頭便落了地。 “知道您老人家安然無恙,主君和大娘子也能安心了!” 盛老太太又捉著孫平寇問了一些徐家的情況,得知徐家已經(jīng)在宥陽開祠立宗之后,臉色變了變,最后有些黯然的嘆了口氣。 孫平寇乃是徐家家將,又是徐章身邊最親近的人之一,自然知道徐家和勇毅侯府之間的恩恩怨怨。 孫平寇又問起一些東京城這些時日以來的情況,可惜盛老太太知道的也不多,孫平寇只在壽安堂待了一小會兒,便告辭離開,去城中打探消息去了。 林棲閣。 羅床之上,手持一柄繡花團扇的林噙霜面色陰晴不定,一手搭在身側(cè)的矮幾之上,五指捏拳,目光流轉(zhuǎn),神情之間,略略帶著幾分凝重。 “阿娘!咱們現(xiàn)在到底該怎么辦呀!”墨蘭穿著一條粉色的碎花長裙,外頭還套著一件繡滿桃花的褙子,此刻那張嬌媚的臉蛋之上,卻滿是慌亂和不知所措。 林噙霜到底是經(jīng)過事兒的人,聞言眸光不禁微微閃了幾下,回憶起都年前自家被抄的情形,當(dāng)即便咬牙道:“墨兒放心,為娘定不會讓我家墨兒承受當(dāng)年為娘受過的苦!” “阿娘,爹爹真的·······”墨蘭擦掉眼角的淚水,有些忐忑的問林噙霜。 林噙霜伸手握住墨蘭的手,眼睛也隨之看了過去,一字一句的道:“墨兒,你記住,這世上沒有什么事情是十成十的,縱使只有一成的可能,咱們也要多做幾手準(zhǔn)備,免得到時候事到臨頭了,那才是真正的悔之晚矣。” 對此林噙霜深有感觸,昔日他們林家不就是如此,突然就被抄了家,身上除了貼身的首飾和少許細軟,那些田產(chǎn)鋪面宅子什么的都被抄走了,半點兒都沒剩下。 忽然之間,墨蘭眼中再度泛起淚光,娥眉微蹙,語氣之中已經(jīng)帶上了哭腔:“阿娘,你說若是爹爹當(dāng)真出了事兒,六郎他還會要我嗎?” 林噙霜也被墨蘭的這個問題問的身體一僵。 是啊,若是盛紘出了事,盛家就此沒落,梁晗便是再喜歡墨蘭,難不成永昌伯爵府還會讓他們家的嫡子娶一個破落戶家的庶女嗎? 若是攀不上梁晗的話,那么先前她們母女二人的種種謀劃,作出的無數(shù)犧牲,豈非都成了竹籃打水。 林噙霜握著墨蘭的手,不論是眼神還是語氣,盡皆十分堅定的道:“墨兒放心,阿娘定不會叫你受委屈。” ······ 東京西郊,距離東京城三十里處,神武軍大營。 轟隆一聲巨響,地動山搖之中,徐章不如匠作處的大門。 “參見指使!”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