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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今南洋已經(jīng)形成了很多豪強勢力，但是不管怎么說，南洋還是有朝廷的。

    如果完全不管，海外領(lǐng)地很有可能變成獨立王國。

    但是這一切都做了，都是需要錢的。

    萬歷也承認(rèn)，海外擴張給朝廷帶來了收益，否則大明財政不會有近兩億兩之多。然而，面對龐大的開支，這兩億兩也不夠用。

    維持這種投入，就必須從其他方面搞錢。

    就如周夢臣當(dāng)初那樣搞國債。

    但是情況不一樣了。

    當(dāng)年周夢臣搞國債，周夢臣隨時有賴賬的實力。但是而今萬歷就不一樣了，經(jīng)過周夢臣的折騰之后，皇帝的權(quán)力是在縮小的。而與此同時，各方面對內(nèi)閣滲透是加大的。

    萬歷一不小心就能搞成債臺高筑了。

    而且以大明朝廷的財政結(jié)余，是完全還不起錢的。因為花錢只會越來越過癮，根本留不下來錢。

    這就代表著萬歷手中權(quán)力的喪失。

    金錢的使用，也是一種權(quán)力。

    嘉靖在的時候，嘉靖是可以翻臉抄家，來賴賬。而萬歷而今看似強勢的。但是萬歷是合理利用了周夢臣留下來的制度。超越制度的力量，萬歷皇帝手中也沒有多少。

    面對這種國弱而民強趨勢，萬歷有一種無力之感。

    萬歷作為皇權(quán)的代表，面對資產(chǎn)階級的崛起，這種無力之感，是歷史的必然。這也是萬歷還是比較有能力的，事先洞見了這種趨勢。

    周夢臣說道：“陛下以為天下乃一人之天下，還是天下人之天下？”

    萬歷一時間摸不準(zhǔn)周夢臣想說什么？他沉吟片刻說道：“自然是天下人之天下？”

    周夢臣說道：“古人云，以一人治天下，非以天下奉一人。陛下以為對，還是錯？”

    萬歷說道：“應(yīng)該是對的。”

    這一句話，出于《大寶箴》也算是明代皇帝教材之一。

    周夢臣說道：“陛下，而今身居九重，覺得以一人之力治得了天下嗎？”

    萬歷皇帝思忖好一長一段時間，說道：“治不了。”

    周夢臣說道：“這也是微臣變法的初衷。微臣變法，以公天下為第一。陛下似乎沒有察覺，如果陛下以天下為己物，那面對如此局面，你只覺得處處不舒服，甚至失去了對朝廷的控制。而陛下以天下乃是天下人之人，官家不過為天下人守此物，則不會有今日之想法。而且，國債是內(nèi)閣的。與陛下何干？”

    “陛下只需以天下人之心為心    ，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則天下人莫與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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