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工程-《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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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徐西臨眼皮一垂,十分肯定地回答,沒有多做解釋——他是七月份的生日,算來已經滿了十八周歲,盡管別人都拿他當孩子,但法律賦予的權利已經解鎖了,這房子沒有他同意簽字是賣不掉的。
徐西臨頓了頓,又對竇尋說,“我這幾天可能有點上火,脾氣不太好,犯病的時候你別往心里去,不理我就行了。”
竇尋沒感覺出徐西臨脾氣哪不好——反正跟他自己比起來,地球人整個物種都比較平和。
他想了想,對徐西臨說:“我有時候也很容易發火,最近好多了。”
接著,竇尋回憶了片刻,說:“我有時候看別人拉幫結伙很熱鬧,但是那些熱鬧的人卻都很討厭……唔,心里一直很不平……你聽懂了嗎?”
徐西臨一點就透,聽懂了,就是說他對別人呼朋喚友羨慕嫉妒恨,別人不主動來請,他又“看不上”別人,抹不開面子“折節下交”,只能一邊期待一邊憤憤不平。
竇尋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話狗屁不通,驚奇道:“你聽懂什么了?”
徐西臨:“您老人家當時連個預告都沒有,一個字都沒跟我說,就開始主動等我一起上下學,原來是賣了我一個天大的面子。不好意思,我現在才知道。”
竇尋:“……”
徐西臨笑了起來,心里的郁火散了一點。竇尋有時候不會說人話,但徐西臨發現自己居然很吃他那一套。
而且竇尋還神奇地用一段前言不搭后語的自我獨白,清晰地點出了他的困境。
徐西臨知道自己這是遇上了進退維谷的難事。
他心里有一個遠大的目標,要向徐進女士看齊,他相信自己沒有問題,將來甚至能青出于藍,超過他媽,在這方面,他和其他少年一樣,有著滿腹毫無依據的自信。
而與此同時,他也知道自己連眼下無風無浪的一個家都擺不平,并時刻準備委屈地撂挑子。
他既不肯承認自己無能,又缺少不無能的勇氣和耐性。只好不細想、不面對,暫時壓下。但是一時壓下了,矛盾依然在,“愁”也和貧窮愛情咳嗽一樣,就算刻意擱置,它也會以別的方式露出來。
徐西臨對著天花板發了會呆,竇尋卻對著他發了一會呆。
這個姿勢充滿蠱惑性,竇尋的頭越來越低,兩個人快要碰到的時候,竇尋想起上次不愉快的經歷,猶豫了一會,然后蜻蜓點水地在徐西臨嘴唇上一觸即走,緊張地退開了一點,繼而他發現徐西臨放空的目光重新聚焦,而且在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竇尋這才大著膽子湊上去,輕輕舔著徐西臨的唇縫。
他的動作有點僵硬,還不易察覺地輕輕顫抖著,好像正在經歷一場前所未有的探險,前途滿是未卜。
徐西臨也不知道怎么忽然發展到這一步的,方才沉郁的心仿佛被陡然安了個加速器,亂七八糟地上躥下跳起來。他試探著伸手放在竇尋的腰側,感覺到竇尋的緊繃,就下意識地輕輕撫摸起來。
不料順毛順錯了地方,竇尋激靈了一下,感覺身上有根麻筋從耳后一直綿延到了腰上,一片錯亂的神經網絡爭先恐后地短了路。
竇尋輕輕地往后縮了縮,人高馬大地撞在了書桌上,臺燈的金屬燈聲擺動起來發出聲輕響,徐進的相框支架松了,“啪”一下倒扣在了桌上。
不再看,不再問。
徐西臨心里忽然一動,看見竇尋的耳廓紅得幾近透明,喉嚨里頓時干燥起來,手微微往下移了幾寸,被竇尋炸著毛一把按住,可是按得不怎么堅決,比個學齡前的小女孩手勁還輕,大概只是表達個“遵守道德行為準則”的意思。
徐西臨很輕松地就掙脫了他:“噓——”
屋里空調開到二十四度,竇尋脖子上淌下了熱汗。
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跟別人有這么親密的接觸,耳畔一陣轟鳴,緊緊地靠在書桌上,好像想把自己擠進桌子里……至于其他的,老實說他什么都沒感覺出來,從徐西臨開始親他開始,到最后他在那只有點氣血不足的手里繳械投降,竇尋基本是個失憶狀態。
徐西臨比他清楚一點,也比他緊張,以往都是打發自己,這還是他第一次對別人做這種事,也不知道手勁是該輕還是重,竇尋的反應還那么讓人費解——竇尋只是直勾勾地盯著他,究竟是痛苦還是舒服,一概不清楚。
男孩子是不肯承認自己技術不行的,徐西臨自己跟自己嘴硬,認為竇尋肯定是感覺神經末梢壞死。
好不容易折騰完,他也是一腦門汗,徐西臨悄悄把自己的惴惴塞回兜里,裝出非常老道的樣子,抽紙巾擦了擦手,用手背拍了拍竇尋剛煎完雞蛋的平底鍋似的臉:“這么快。”
然后他腳底抹油,逃到衛生間洗手去了。
徐西臨剛剛用涼水洗了把臉,感覺冷靜了一點,就從面前的鏡子里看見竇尋在門口偷偷看他。察覺自己被發現了,竇尋也不躲躲藏藏了,從半開的玻璃門里鉆了進來。
徐西臨臉還沒擦,抖了抖手上的水珠,隔著鏡子用眼神做出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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