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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急。”司逸明眉頭緩緩的放開了，又沉思了好一會兒，然后將手中的茶水放到了茶幾上，轉(zhuǎn)頭對顧白說道，“稍等。”

    顧白目送著司逸明出了門，三分鐘之后又走了回來，手里拿著裝裱好的一卷畫軸，交給了顧白。

    “畫這個。”他說道。

    臨摹？

    顧白茫然的接過畫軸，緩緩展開。

    入目的是一只猙獰咆哮的水墨龍頭，仿佛要對著畫外之人撲襲而來，漆黑的筆觸上有著浸暈的痕跡，再繼續(xù)展開，便可見其四爪張開，指尖鋒銳，氣勢恢宏。

    水墨畫比起形更講究意。

    這一卷怒咆的龍首，卻將形意都畫出了極致。

    顧白將全部的畫卷展開，卻沒有看到作畫者的落款。

    他愣了愣，偏頭看向司逸明，有些猶豫要不要問一問。

    司逸明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猶豫：“怎么？”

    “能請問一下，這畫是……誰畫的嗎？”顧白鼓起勇氣問道。

    司逸明搖了搖頭，表示拒絕。

    顧白默默收回視線，小心的將畫軸卷了起來：“抱歉，司先生，我的水平夠不到這份上。”

    “沒關(guān)系。”司逸明說道，“你畫，價格你開。”

    顧白有點兒糾結(jié)。

    他的水平怎么樣他心里有數(shù)，這畫讓他臨摹，一是畫風(fēng)不符，二是折辱了這畫的原作者。

    再說了，從事藝術(shù)行業(yè)的，對于買畫的人要求他們臨摹他人作品這事兒，本身對他們就有點不尊重的意思。

    但是資本家估計不會明白這種藝術(shù)從業(yè)者敏感脆弱的心情。

    于是顧白實話實說：“我臨摹不出來。”

    “不是臨摹，是再創(chuàng)作。”司逸明糾正他。

    顧白輕咦了一聲。

    以這副畫為基礎(chǔ)進行再創(chuàng)作，那還是可行。

    司逸明問他：“你想要什么報酬？”

    顧白聽到這話，把昨天才被他扔到角落里去的想法瞬間刨了出來。

    “那、那個……”他滿臉忐忑的問道，“能請您給我介紹一支股票嗎？”

    司逸明：“……”

    司逸明露出了跟黃亦凝同款的不可思議的表情。

    “等、等過兩個月我有了本金之后……”

    顧白的聲音在司逸明一言難盡的注視之下越來越小，越來越小，那因為金錢的氣味而升起的勇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了回去。

    “……不可以嗎？”他小聲喃喃。

    “……可以。”司逸明頭一次遇到這種類型的妖怪。

    應(yīng)該說，頭一次遇到不趁著跟他交易的機會狠狠宰一頓的妖怪。

    現(xiàn)在的小妖怪竟然已經(jīng)淳樸到這種程度了嗎？

    不，現(xiàn)代社會里那些心眼兒賊多的妖怪絕對配不上“淳樸”兩個字。

    都是人類的錯，看看，他們把那些腦子里只有暴力思想的妖怪都給掰成什么樣子了？

    一句話背后能拐十八個彎，誰教他們的？

    妖怪在千年以前明明不是這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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