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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桂蓉氣急敗壞地抱他下來，拎著他到餐桌前，沒收了他跟于暉的餐具，“別吃飯了你們，滾！滾出去！”

    她里里外外忙活那么久，家里沒人幫她分擔就罷了，缺德父子倆還一個勁兒地添亂拿她找樂。

    于暉看出她真的生氣了，不敢再惹惱她，給燃燃使眼色，倆人手牽手出門解決晚飯。

    “兒子，想吃什么？燒烤？麻辣燙？羊肉串？”于暉摸摸口袋，錢夠吃一頓好的。

    “牛牛面！”燃燃高喊。

    “牛肉面？”于暉低頭看他，“欸？你牙什么時候掉了一顆？”

    燃燃指著嘴，頗為自豪地說：“上禮拜，我打滑梯磕掉的！”

    這有什么好得意的……于暉摸摸燃燃腦袋。

    父子倆找了間館子吃牛肉面，燃燃看見上菜的老板是光頭，在燈下锃光瓦亮，驚訝地告訴爸爸：“那是佛祖！”

    小男孩最近《西游記》看多了，見到身材圓潤沒頭發(fā)的男人就覺得是佛祖，不等于暉反應，他直接跪下來雙手合十，沖餐館老板虔誠地磕頭。

    于暉趕緊把他提起來。

    吃完飯，爺倆兒都不想回家，去廣場閑逛，每到夜幕降臨之際，瀾江附近聚滿了人群。于暉給燃燃買了糖畫，可惜師傅手藝不太行，轉(zhuǎn)盤指著龍，畫糟了就改成一只羊。于暉本想找?guī)煾道碚撘幌?，但燃燃卻很滿意，在旁邊手舞足蹈，伸舌頭舔糖山羊好幾口。

    “爸，你看！”燃燃指著路邊一排寫滿“拆”字的墻壁，“他們家要沒有了，怎么辦呀！”

    于暉瞄了一眼，不禁流露出羨慕的神色。

    “他們要當乞丐了！”燃燃同情地哭喪著臉。

    “人家過得好著呢，平房拆了，能得更多錢?！庇跁熣f，“哎，等你長大就懂了?！?

    “為什么拆了能得更多錢？”燃燃若有所思，“他們墻里藏了錢！跟你藏在衣柜上一樣！”

    “去！別亂說！”于暉下意識比劃了個噤聲的手勢，“別讓你媽知道，這是咱倆的秘密。”

    燃燃咬著糖畫點頭答應。

    倆人在外面耗了很久才回家，李桂蓉正在教于燼說話，都兩歲了，居然連“爸爸媽媽”都不會喊，急得她時常擔心小兒子智力有缺陷。

    于暉安慰她：“你不懂，說話學得晚，才代表這孩子聰明呢。你看燃燃那么早就會說話了，現(xiàn)在多煩人，嘰嘰喳喳跟鸚鵡似的?！?

    燃燃喜歡動物，聽爸爸形容他是鸚鵡，他還沾沾自喜。

    李桂蓉累了，嘆氣站起來，指揮于暉繼續(xù)教于燼說話，她要洗洗睡覺了。

    于暉才懶得干這事，舒舒服服往沙發(fā)上一靠，吩咐燃燃：“你教你弟弟說話，快點兒?！?

    燃燃沒有抗拒，湊到弟弟面前，對他說：“跟我念，媽的，爸爸。”

    于暉一愣，甩過去一只拖鞋，輕輕砸在燃燃背上，“讓你教他說話，你怎么罵街呢？小孩不能罵街！”

    燃燃悻悻地再次跟弟弟開口：“跟我念，媽的。”

    于暉忍不住過去把燃燃踢開，“躲開，我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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