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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泡沫打發(fā)到一半，他猛然想起沒有換洗的衣服，住酒店是臨時決定，本來剛才打算回家的。其他衣服還能勉強明天繼續(xù)穿，但內(nèi)褲如果超過24小時沒換，他絕對會徹夜難眠，睡病都拯救不了。

    短暫的猶豫過后，楚眠走到浴室門口，隔著門板喊了于燃一聲。

    于燃馬上跑過來，順勢要拉開門，想聽清他說什么。幸好楚眠早料到他的舉動，提前死死摁住把手，說：“不用進來，我只是想讓你幫我買個東西。”

    “行，你說。”

    “樓下有家超市沒關(guān)門，你去幫我買條內(nèi)褲，最好是四角的。”

    于燃馬上出發(fā)了，楚眠放心地繼續(xù)沖澡，等過一會兒聽見開關(guān)門聲，他又去堵住浴室大門，告訴于燃：“你放門口就行，我一會兒拿。”

    楚眠擦干身上的水珠，把門拉開一點縫隙，再撿起地上的盒子。

    拆開一看，整條都是亮黃色的，上面還印著眼睛碩大的卡通人物。

    楚眠僵在原地，眼神復(fù)雜地打量幾遍。好在這是貼身的東西，別人也看不見，他邊嫌棄邊穿上了。可惜尺碼偏小，這種布料緊緊貼著皮膚的觸感他還需要多適應(yīng)幾分鐘。

    趁于燃洗澡時，楚眠坐在床上不停地拉扯內(nèi)褲邊，試圖讓它松開一點。然而最后還是徒勞無功，他干脆躺下閉眼，想著早點睡著就不會有被勒的感覺了。

    他半夢半醒間發(fā)現(xiàn)床晃動了一下，再睜眼，屋子所有燈都黑了，只剩于燃的手機屏幕還亮著。

    楚眠掀開被子，分給于燃一半。

    “你要睡啦？今天的睡前故事我還沒講呢。”

    “那明晚給我補上。”

    “行，反正今明兩天都是海綿bb的故事。”

    楚眠聽見“海綿逼逼”，隨口問了句：“那是什么？”

    “海綿寶寶啊。但叫‘海綿寶寶’太娘了，所以我們都叫‘海綿bb’”于燃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恼Z氣，“這你都不知道？”

    “不知道。”楚眠搖頭，“沒聽說過。”

    “我的天，你這么孤陋寡聞？連《海綿寶寶》都沒看過？”

    “沒有，我只看過《天線寶寶》。”

    于燃驚訝地坐起身，撩起被子，又揭開楚眠的浴衣下擺，指著那條新內(nèi)褲說：“海綿寶寶就是它。”

    黑暗里，楚眠沒反應(yīng)過來于燃正盯著自己內(nèi)褲，直到于燃忽然點開手機電筒，照耀著他兩腿間，大聲感嘆：“哎你看，海綿寶寶的臉都變形了！”

    楚眠順著他目光看去，連忙并攏了雙腿，催促道：“你、你趕緊睡覺。”

    還一把奪過于燃手機，關(guān)掉了手電筒。

    于燃悻悻躺下，被楚眠抱進懷里。

    屋子安靜了片刻，于燃小聲問：“是不是內(nèi)褲買小了呀，你穿著不舒服？”

    “還行。”

    “早知道我買大一號了，當(dāng)時我惦記著海綿逼逼，忘了看尺碼。”

    “為什么惦記？”楚眠低頭問，“你喜歡這個動畫片啊。”

    于燃回答：“也沒有特別喜歡，主要是‘眠’跟‘綿’諧音，我看到它就想起你了。”

    楚眠笑聲很低，他掐了一把于燃臉頰，說：“算了吧，它那個眼睛有點嚇人，別拿我聯(lián)想。”

    兩人相擁著睡覺，楚眠迷迷糊糊，半晌后忽然聽見于燃小聲說：“這是海綿寶寶。”

    他隔著被子輕輕拍楚眠的腰胯，正好是內(nèi)褲的位置。

    然后他又伸出一根手指，戳兩下楚眠側(cè)臉，說：“這是楚眠寶寶。”

    這個稱呼讓楚眠瞬間清醒了，心臟像過了電。

    于燃以為楚眠早就睡著，便心安理得地嘀咕起來：“楚眠寶寶穿著海綿寶寶。”

    楚眠默不作聲，耳根子發(fā)熱，心口也酥麻一片。

    于燃短短幾分鐘內(nèi)，就在腦海里構(gòu)建出了兩個寶寶的小故事，便開始對著空氣喃喃自語：“海綿寶寶想跟海上的人交朋友，所以就找到了楚眠寶寶，可是楚眠寶寶沒有內(nèi)褲穿，不敢走在路上，就一直沒機會和海綿寶寶下海。”

    “海綿寶寶說，沒關(guān)系的楚眠寶寶，真正的兄弟就要在你沒褲衩時當(dāng)你的褲衩，你吃不了的東西，我來給你兜著！”

    “海綿寶寶舍己為人，從一塊深海海綿，變成了一條陸地內(nèi)褲，緊緊貼在了楚眠寶寶身上。他們兩人都很高興，這樣就可以出門一起玩了。”

    “但是沒多久，海綿寶寶就發(fā)現(xiàn)了一件可怕的事，所以他嚴厲斥責(zé)了楚眠寶寶——”

    楚眠忍不住睜開眼，在黑暗中牢牢鎖定了于燃。

    “‘他媽的，林子大了什么鳥兒都有，你都給老子的臉撐變形咯！’”

    “哈哈。”于燃自言自語把這個一波三折的小故事講完，馬上滿意地輕輕笑起來。他慢慢湊近楚眠的臉，抬頭親了一下那雙柔軟的嘴唇。

    “楚眠逼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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