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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哄過我睡覺。”楚眠如實回答。在他上小學(xué)之前，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和早教師相處，而葉芝晗只專心自己的生活，經(jīng)常花一下午時間做頭發(fā)弄指甲，卻不愿多分精力到他這個兒子身上。

    于燃想了想，又問：“那你不哭嗎？我小時候就總故意大哭，讓我媽陪我玩。”

    楚眠遲疑地?fù)u頭，印象里，他從記事起就沒怎么哭過，不是因為承受能力強，而是他成長的環(huán)境不允許他用哭泣來吸引大人注意。楚譽事業(yè)很忙，無暇關(guān)注他；而葉芝晗又不想扮演母親的角色，只想當(dāng)個生活自由的女人。

    他必須乖巧聽話，獨立自主，這樣長輩們有空時才會對他贊許有加。

    于燃癱在枕頭上懶洋洋地嘆氣：“你媽媽跟你一樣好看，但我感覺她跟你一點都不像。”

    楚眠唇角彎了彎，慢聲說：“嗯，她的人生信條就是時刻保持自己的優(yōu)雅，誰都不能妨礙到她。我懷疑她這輩子最狼狽的一天……就是生我的時候。”

    他抬手把那本英文書合上了，放在床頭柜。

    于燃盯著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那你騎過你爸爸的背嗎？”

    “沒有，他們倆都沒空關(guān)心我。”楚眠輕描淡寫地說著，伸長胳膊關(guān)掉了燈光總控，房間陷入一片漆黑。

    他縮回來躺下時，忽然被于燃攬住了肩膀，也感覺到了對方近在咫尺的呼吸。

    “別怕，我替他們關(guān)心你。”于燃抱住楚眠的腦袋，聲音很輕地安慰他，“以后我就是你的再生父母。”

    楚眠心里那點剛?cè)计饋淼囊蕾嚫杏洲D(zhuǎn)瞬即逝了，不過他沒有推開于燃的懷抱，只是笑著說了句“別占我便宜”。

    于燃也沒主動放手，還摸著楚眠的頭發(fā)，問他：“你現(xiàn)在想聽什么童話故事？我給你講。”

    楚眠稍微意外，認(rèn)真想了想，“《格列佛游記》。”

    “不會。”

    “那《綠野仙蹤》？”

    “也不會。”

    話音未落，兩人一起笑起來，楚眠輕輕掐他后背，“我看你是什么都不會吧，還非要跟我逞能。”

    “哎呀，等我回家多看看，我記住了以后就天天給你講，在你睡醒以后給你講。但咱們先說好，同一個故事我就講一遍！”于燃說著說著話，就不自覺摟得楚眠更緊，“總有一天能把你爸媽欠給你的都補上。”

    楚眠笑容加深，可眼眶的溫度也升起來了，緊接著五臟六腑都被這暖意牽扯。

    他很早就對孤獨適應(yīng)良好，所以從來不覺得自己很在乎父母的陪伴，直到于燃說出了“欠”這個字眼，他的身體就像得到了安全指令一樣，突然釋放出了那些委屈。

    然后明白過來，于燃要給他的，是那些他不曾得到過的偏愛。

    “于燃，”楚眠閉上眼，索性主動靠近他懷里，“你總關(guān)心別人不累嗎？”

    “嗯？還行吧，更何況你也是不別人啊。”于燃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卮穑澳闶俏易詈玫呐笥眩P(guān)心你不是應(yīng)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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