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約會-《一觸即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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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燃卻被他身后五顏六色的墻壁吸引注意,不僅在旁邊待半天不走,還好意思上前搭話,讓溫鈞螢教他怎么畫。
“我給你錢!”初中生于燃非常大方,當場給溫鈞螢掏出五塊,“五百萬!”
溫鈞螢接過來一瞧,鈔票數字后是少年自己用鉛筆添的好幾個“0”。
他嗤笑兩聲,然后佯裝出嚴厲的神情告訴于燃:“往人民幣上亂涂亂畫犯法知道嗎?”
于燃臉色瞬間白了,但他還逞強似的大聲說:“往、往墻上亂、亂涂亂畫也犯法知道嗎?”
看男孩那副虛張聲勢的樣子,溫鈞螢大笑起來,眼睛里的銳氣散了。
那天以后,于燃經常跟著溫鈞螢去街邊涂鴉,一直喜歡看漫畫的他終于開始對畫畫感興趣,又學了點臨摹技巧,很快立志成為一個畫家。溫鈞螢只要有空,就帶他去快餐店里待著,耐心地教他素描基本功。
他們都不記得“師父”這個稱呼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也許一開始是玩笑,后來就叫習慣了。于燃毫不掩飾自己心里的敬仰,溫鈞螢也從不吝嗇教給他東西。
“于燃,你小小年紀不要總惦記著打架,這種心理很不健康的,暴力會改變一個人的本性。當然,如果有人欺負你或者你朋友,你一定要還手。”
溫鈞螢有時會教導他別的事情,“還有,也不是每個想學美術的人都跟你一樣真心喜歡,有很多人是純粹不想學習,你以后要是遇到這種人,也不要跟他們較真,明白嗎?”
師父每次跟自己說話都像是老師的口吻,后面總要接一句“知道嗎”“明白嗎”,于燃聽多了就不耐煩,敷衍點頭稱是。但師父的話他都有好好記住,不再為了無聊的事情打架,也認真學習準備考個高中。
最近半年,于燃跟他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還能像從前那樣一起涂鴉,在墻邊待一下午。
于燃有時也能隱約感覺到:再也沒那個機會了。
陣陣涼風在瀾灣廣場上空卷過,少年的問題再一次響起:“你是不是以后不回容港了?”
溫鈞螢閉口不言,只是平靜地看了于燃一眼。
于燃指著旁邊的涂鴉墻,問:“為什么這面墻咱們還沒畫完,你就走了?”
見溫鈞螢始終沉默,于燃才慢聲說:“我看見了你號上的聊天記錄。”
男人臉色總算有了點情緒起伏,他訝然地張開嘴,又反復閉合幾次。
大概是不想欺騙眼前的人,最后他喃喃道:“我以為我刪干凈了。”
于燃呼吸凝固幾秒,忽然一個箭步上前,手攥住了溫鈞螢的衣領。
他喉嚨發干,不可置信地啞著嗓子說:“是在我朋友的手機上看見的……你欺負過他。”
溫鈞螢困惑地皺起眉,但也什么都沒否認。
“于燃,好好畫畫。”他抬手扼住于燃的手腕,用力掰離自己的衣領,“注意身體,多喝水,別感冒……”
“去跟他道歉。”
溫鈞螢繼續說:“文化課也得認真學,不能掉以輕心,否則高三很難跟上的……”
“你他媽——”于燃抓住男人結實的臂膀,聲音發顫,“你讓你跟我朋友道歉聽見沒有?別的事你不想說就不說,但你不能……不能欺負他。”
腦海里一旦浮現出楚眠的臉,于燃眼眶就忍不住發熱,“我說了要保護他的。”
“于燃,”溫鈞螢深呼吸,從容地與他對視,“我對陌生人沒有愧疚感,真要道歉的話,我只覺得對不起你,以后可能沒空再教你畫畫了。”
溫鈞螢握住于燃的手,將他五指攥成一個拳頭,貼在自己臉頰邊,“臨走之前,你隨便怎么拿我出氣吧。”
于燃怔在原地。
片刻后,他甩開了溫鈞螢的手,拳頭重重砸在了涂鴉墻上。指關節立刻蹭開了點皮肉,滲出血珠。
沒有很痛,傷口附近還有點癢。于燃垂著頭緩緩道:“你不要再去欺負別人了……師父。”
他把裝著畫筆和水彩的紙袋放在地上,又從外套口袋里掏出紅包,丟了進去。
然后他轉過身,忘記再看男人一眼,大腦空白著,一步一步朝地鐵站走。
溫鈞螢深深望向少年的背影,發現比記憶里挺拔高挑了不少。
容港的早春依然寒風料峭,陽光每天都遲到半個上午。
楚眠看著前方的空座位,修長的指尖不耐煩地敲打桌面。昨晚于燃明明說過今天來上課,但到了中午還不見人影,他要是再不來,自己的寒假作業也算沒做了。
“喂?喂,我到了,正門外面呢。”于燃在電話那邊說,“你出來一下。”
“保安不讓你進?”
“哎,你就出來唄,別問。”
楚眠走出教室,獨自去學校正門,看見了那個頎長的身影佇立在欄桿外面。
于燃今天只穿了一套黑色的adidas運動服,褲腿挽起,腳下是潔白的高幫運動鞋。他沒背書包,手插進口袋取暖,隨便站在那里,整個人看起來干凈又灑脫。
他一見楚眠就露出笑容,小跑兩步湊近欄桿,遞過去兩張船票,“冰化了,咱們去吧。”
發船時間是下午兩點,楚眠奇怪地看著于燃,“要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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